混乱

无身无份，有名无姓，着实不妥，他说，传说中有一天书，名唤《问天》，可答天下之事，可显万物之源。

他又说，问天，问地，不如问自己，于是他给她取姓氏，“问”。

“问宁”二字便成了她的名字。

而“顾见渊”这三个字，在过去十几年中，除了她名字以外，萦绕在身边唯一的名字。

殷雪庄，梅园，还有梅园里的一株红梅，那些记忆交织在一起，混乱一团，重重地压在身上，使人喘不过气来。

那时的问宁，那样的问宁，只活在梅园的问宁……

叙白望向顾见渊，向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可是看不到，在无尽的空洞中，她想起在大婚之夜，他牵着她走在雪地上，那手中尽是一片渗人的冰冷。

不，她不愿，也不想再变回问宁。

叙白突然感到自己身体里正凝聚着一股力，可凝固之后却四处游窜，好像在四处找出口，想要冲撞出来。叙白只恨此刻红拂不在身，因今夜是出阁之日，不可能携带再身，便放在了房间中。

正懊悔中，突然想起那日瑶枝攻击她所用的幻影，妖本同源，妖术是否也一样？

她回忆瑶枝那时召唤幻影时的动作与口诀，一一重现，随着妖术的施展，叙白身上泛的红光更加诡异了，移形换影之间，就召唤出无数个傀儡替身，围在顾见渊四周。

“我这张脸要多少有多少，那你看看，这些你认得出来吗？”

顾见渊眼前一黑，仿若进入了虚空之中，以他为中心，四周出现了不同的叙白，身姿曼妙，姿势各异，飘飞在他的身边。

黑暗的虚空之中，顾见渊没有任何的不适，他早就被拖进深渊泥潭里了，称为里面的一部分，又何惧黑暗。

“你们这些赝品，模样再怎么像，也是假的，竟敢装扮成她！”他发出冷笑，一眼就识破这里面没有叙白。

一个叙白傀儡靠近顾见渊，在他身边游移，想伸手触碰他，可是还没碰上他的衣服，就被他狠狠地扼制脖子，然后撕扯开来，残肢一地。

叙白施法过后，见暂时困住了顾见渊，便想马上逃离这里，于是便沿着小路，想往人多的地方去，却没想在走到不远处的假山时，撞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