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梦

那个短工是一个秀才的梦。他爱上了红楼的戏子。却被人嘲讽不配。他明明是那么爱她，愿意放下尊严，放下难堪。可是他失手打了她，因为他看见连镇上的公子也要来一亲香荑。他慌了，他害怕，他梦见他成了神，高高在上，审判着这一切。她明明那么脆弱，还那么坚韧。他用力地爱着她，宁可做没有尊严的粗活，也不想失去她。他与她相爱，在梦里。没有别人，只是有着风花雪月。可是命运作弄，他活不下去了。他无法忍受在现实里她“高高在上”受人追捧，他却穷酸几两，摆不脱被嘲笑的梦想。梦境与现实的割裂，让他心痛。

他死了。自溺在一个水缸。他死前看了三眼戏台的方向，没有等来一个俏样。他审判了自己。

沈身撞上了这个梦，她被自己的想象折磨的满脸脂粉。“我让你想美人，想一个美人。”

最后画不下去，一身的青紫红痕。

蒋生也是倒霉，什么破事都被安在身上。“本来就是一个穷秀才，我平白无故从大清朝从梦里穿越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在大清，两两薄酒，一两烧鸡。”哦，对，还有老婆。我老了，三十好几真的是有心无力呀。正值壮年，生不出三瓜俩枣。

唉......

看见身后的沈尽德，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是照脸一巴掌！“我让你肖想我老婆！”

沈尽德从梦境里脱离出来，“最烦矫情。”

“那你还沉浸在梦里？”蒋生嘲笑他，却又摇头笑笑不说话。

“往前走，你的梦境简洁，我的可不一定。”沈尽德叹气，他向来知道，自己的梦最容易撞上不公平。

“那个秀才的怨魂徘徊在周身，你要小心不要被吞噬。”蒋生提醒到。“打过几次交道的老伙计，缠着我老婆，很是不乐意。”

沈尽德翻了个白眼，“端庄端庄......”蒋生摆手，连忙劝慰。“你知道什么，那就是我吸引来的。”沈尽德反驳道，“这令人厌烦、心酸。”

“好了，好了，去看看。”蒋生嘀咕，“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话说你儿子怎么样了？”

“那小子被异梦侵袭，一直对我心存抱怨。真不知道是不是我造孽，唉，报应啊……”

说时迟，那时快。

沈尽德的梦境来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反应梦境——沈丘的儿时。

一群小孩跑来跑去，火境侵袭，大人全然不见。疫病侵袭的国度，放火烧人，尸体成堆的堆叠着，成了一座山——低矮的小山。命运在此嘲笑人类，疫病不过如此，人命不比疫病。没人在乎谁将死去，多的是人在乎这疫病。

沈丘在哭闹，他跑在人群里，吵着要叫母亲。他母亲早死了，在火焰烧灼的背后，一座孤坟，连墓碑也被焚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