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鼻息在脖,南宫曦难免有些气喘,圆月当空,抱着怀里的人觉得团圆的意义仿佛又多生出了几分。当日在城门口上中箭,竟会遥想起朝堂上的初见,南宫曦本以为朝堂那日在脑海中浮现的念头是大逆不道,但真的生死攸关之际,原来什么大逆不道仁义道德都可以统统靠边站,那一刻的思绪方是南宫曦这20多载最清晰明了自身渴望的时刻。
如今这个人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南宫曦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微闭的眼睛,因为酒精染红的脸颊,凉薄的唇微微张闭,低喃着说些什么,南宫曦把耳朵凑近仔细去分辨究竟在说什么,声音有些太小了,南宫曦的耳廓都已经贴近到唇边,也只是依稀听到一些“梦儿~”“要~”“周全~”的只言片语。嘴唇张合之际,轻轻碰到了凑近的耳廓,南宫曦觉得这个姿势不能再延续过久了。
“暖烟?我扶你进去休息吧?”大概久未饮酒,夏暖烟只是喝了两壶就已经瘫软,不像自己听说那样,虽知道她此刻或许也听不到自己的询问,南宫曦还是低头轻声问了她。
“嗯~”带着一些娇喘,夏暖烟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顺势将手臂环在了南宫曦的脖颈处。南宫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挂在脖子上,如何扶?难道要抱进去,虽说后院无人,自己久经沙场倒是也可以试一试。
一手扶背,另一只手臂轻轻穿过膝盖处,夏暖烟仿佛也感受到她想要将自己抱起的意图,环在脖颈处的手臂稍稍用力,握得更紧了些。南宫曦想要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可刚一用力,感觉两个人都要朝前扑倒过去,还好自己没有喝太多酒,好不容易找到重心又坐回到椅子上。
“暖烟?你可以站起来吗?我……”
“没用。”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清晰的回答声。
“你,竟然装醉?”
夏暖烟从她的膝头下来,站起来时还有些踉跄,看上去说醉似乎又没醉,说没醉单靠自己又摇摇晃晃站不稳。
“扶我回房吧。” 看着夏暖烟手扶着额头,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南宫曦只好跟上前去扶着另一侧的手臂,让她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正准备转身进梦蝶轩,不料夏暖烟自己走向了卧房放下,下了廊前的台阶,明月之下,两人相互依偎着走出后院,在梦蝶轩前拉出了融为一体的长长月影。
刚迈入卧房,夏暖烟就忍不住自己胡乱扯起衣服来,自小就有人为她宽衣解带更换衣服的,如今这拉扯起来倒是丝毫都不含糊,很快外衣就被丢在了地上,只留下素白色的中衣,衬着桃红色的脸颊,在摇晃的烛光里,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南宫曦跟在一旁生怕她跌倒在地,又要一边捡起她四处丢下的外衣放回塌上,又急忙转身去扶她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好容易把头安稳地放在枕头上,腰上一受力,被紧紧的箍在夏暖烟的身上,上半身紧贴在一起,让南宫曦更加脸红起来。
“梦儿,一起~”
南宫曦生怕自己压坏了她,手臂撑在肩膀旁边的床上,这个家伙应该还在装醉,但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面庞,又让南宫曦不忍离开,自己亲过她的额头,亲过她的后颈,这面面相对的场景之前也出现过,可那时战马之上,情况万分危机,根本顾不上想太多,就赶紧换了一个更安全的姿势,如今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如此娇羞的夏暖烟近在眼前……
“暖烟,我去打水给你擦下脸再睡,会舒服些。”南宫曦还是挣脱开了,急忙地走开了,不一会飘花走了进来,伺候着夏暖烟擦了擦脸,盖好了被子,抬着盆又回去了。夏暖烟不由地在心里咒骂了好几句“笨蛋”。
正在迷糊之际,听到有人又进来了,吹熄了外堂的蜡烛,又吹熄了卧房的蜡烛,窸窸窣窣地整理了衣服,爬上了床,没有伸手来盖被子,但空气来传来的气息,是梦儿无疑。夏暖烟还是侧头再次确认了身边的人,想着已然中秋之夜,若是不盖被子多半会受凉,拉着外侧的被角想要将她包裹在内,月色皎洁,即便房间里的蜡烛均已熄灭,但她还是看到了盖在梦儿身上一床被褥。
自己重新带了一床被子来?夏暖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笨蛋。”
“什么?”躺在一旁的南宫曦本就心跳砰砰响,一点不影响她听到了夏暖烟细微的声音。“暖烟还未睡着吗?”
“说你是个小笨蛋。”
“额……暖烟的心意,梦儿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愿意在此刻。”
夏暖烟本已经转身侧卧朝里闭目,听到这话不由地又半转身过来,此刻?有何不同吗?难道……我们之间还会有名正言顺的那天?
“睡吧,已经寅时了,你一会还要去早朝。”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更声,夏暖烟不再去追问了。
醒来时,天色已高,一旁的南宫曦早已经不见身影,就连她何时离开的,夏暖烟也都不知道。身边人无声离开,夏暖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可偏偏这一次,让她觉得无比落寞,等梦儿今日下朝回来,定要和她言明,无论何时离开,都要告知自己,即便会吵醒她的美梦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