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相
却说凤倾芸早早到了忘川,一入殿内便遇上了天璇门门主萧宗明。
萧宗明迎面而来,向她施了一礼。
凤倾芸还了一礼,忽忆起自己曾应允萧宗明业火之事。近日发生之事太多,她将此事忘得彻底。
果然萧宗明很快提及,再度请求凤倾芸前往天璇门。凤倾芸与他约定在几天后。
二人寻了个僻静处,就玄澧令之事商讨一番。萧宗明透露他已发现金相玄澧令的踪迹。
凤倾芸不动声色。
倒是萧宗明主动提出:“凤仙尊若有闲暇,不如一同前往。”
凤倾芸假作思索一番,答道:“届时往贵门再行商议。”
二人洽谈已毕,凤倾芸正欲去寻汐裳,忽察觉到汐裳唤走了井仪。
她又惊又忧,迅速确定了汐裳的位置,随后尽快赶往殿后。
凤倾芸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终于看见了静静立在一堆碎石边的汐裳。
她站在石阶之上,冷冷地睥睨下方的众人。
她随意摆弄着手中的羽箭,箭头的业火时不时窜出来,阵阵杀气腾空而出。
在凤倾芸出现的瞬间,汐裳眉宇间的冰雪消散了些许。
凤倾芸盯着她的眼睛,其中有恼火有不平,有心酸有苦楚。
凤倾芸叹口气,对于发生了什么心里明净。她走到汐裳面前,向她伸出手,轻轻道:“走罢。”
她不应该让她来这儿的。
汐裳攥了攥拳,心里憋着的一口气还没能完全发出。
凤倾芸沉静地看着她,坚持着伸出手。
像是被她的眼神说服了,汐裳不悦地把手搭在凤倾芸的手上,愤愤地踢了一脚一旁的石块。
周围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一个白胡子老头拦住了她们,对凤倾芸道:“凤仙尊请留步,她不能走。”
汐裳认出了他,这老头自名凌虚叟,这座殿宇就是他主持修建的。墓碑上的文字,大约也是他所作。
汐裳恨恨地怒视他。
凤倾芸抬眸,淡淡问:“为何?”
她目光里的威压逼的凌虚叟停了片刻。
他定了定神,指着汐裳道:“她对陌伊仙尊不敬,竟胆敢毁坏陌伊仙尊的墓碑!”凌虚叟满是褶皱的老脸狰狞着,像是想将汐裳生吞活剥。
“凤仙尊,看来她是你身边之人,还请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凤倾芸冷笑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凌虚叟哼一声:“此女不知天高地厚,实在该重重罚之。至于到底该如何去罚,凤仙尊自己看着办吧。”
凤倾芸看了看汐裳,却见她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觑着对面伪君子丑恶的嘴脸,凤倾芸烦躁不已。正思考不若一走了之,不理会这些人,汐裳忽挣脱了她的手,向前一步。
凤倾芸一惊,不过也未曾有太大的反应。
既然汐裳想亲自解决,那便由着她,不论如何她是有分寸的。
汐裳向前一步,忽娇笑一声:“这位老人家,你怕是想左了。凤倾芸,她可舍不得罚我。”
她扭着腰肢,故意矫揉造作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虚叟还算淡定,沉着脸问:“你是何处来到狐媚子,竟敢在此放肆?”
汐裳媚声道:“你既不知我是何人,我却也不屑与你叙说。你只需知晓,此处,我瞧来甚不顺眼。”她抬手虚虚指了指不远处的碎石块,“那墓碑,尤其不顺眼。于是,你看呐,它就变成一堆碎片啦。”
“为何我有这胆子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古旧爱,比不得新欢。”她走到凤倾芸身侧,柔若无骨地往凤倾芸身上靠。
凤倾芸不知她唱的是哪出戏,但还是很快扶了她一把。
汐裳继续道:“所以,即便我今日捅破了天,她都会护着我,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墓碑。”
她轻轻抚过凤倾芸的手,巧笑倩兮:“是吧,倾芸姐姐?”
凤倾芸呼吸窒了窒,险些没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她面向凌虚叟,沉声道:“烦请让一让。若是动起刀兵,误伤了您,便不好了。”
凌虚叟显然气得不轻,手指颤抖着吼道:“凤倾芸!你可想好了!若是你今日执意袒护这个狐狸精……”
凤倾芸满不在乎:“我偏要袒护她,你又待如何?”
凌虚叟气急,吐沫星子横飞:“好,好,好!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你如此不分黑白,定会遭天下人唾弃!”
其余人也大多露出义愤填膺之色,对着人群中央的两个女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凤倾芸道了一句“不劳你费心”,便与汐裳一同消失在原地。
“经此一事,怕是天下人都知晓,你有了新欢了。”汐裳的声音闷闷的,很明显还在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