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候,两军早已整装待发,周围的风也是小心翼翼,连轻飘的旗帜也不敢触摸。
南时渝:“谁愿一探?”
“末将愿尽绵薄之力!”说着,一个身形壮硕的人策马奔出,领着百十来号人一头扎进对面阵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南时渝接过递过来的弓箭,箭搭上弦,弯弓拉满,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鬓角淌下一滴冷汗,箭发而中,对面一只黄旗倒下。
“迟了。”耳边传来一声平淡声音。
那一箭仿佛石入大海般没有掀起丝毫波澜,而下一刻,之前闯进去探阵的人早已不见踪迹,想来是殉了。
扭头看见的是应霁尘诡魅的脸,周围是对闯入者指向的长矛,南时渝摆手示意撤去。“前辈?”
“生灵指路,神识为引,你能参悟到这一点已是极限。”应霁尘看一眼南时渝血色全无的脸,“你的神识若是刚才在里面多呆一刻,只怕此刻你早已灰飞烟灭了。”
南时渝抬头看向天空,以阵助人,玄妙吴真。“恳请前辈指点!”
“嗯,还算聪明。”应霁尘语重心长,“回去吧,再给你百年你也参不到此间千分之一的玄真。”
“……”确实是最可行有效的方法……
南时渝再次询问:“前辈能否帮衬一二?”
“不能。”应霁尘脱口而出,“你不值得。”
“人间春秋几许,与我何干?”
应霁尘面上虽是带着笑,但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叨扰了。”说毕南时渝再度凝神。
应霁尘也盯着对面,心里五味杂陈:想来是当年混乱,楼里不少东西都流了出去,这应该是有人拾到了花雨无尘。不过看这样子,琢磨这么久竟然连门道都没摸到在哪。
不过又瞧这威力,应该是拿了什么东西来镇着……想来不过还是楼里的东西才能镇得住。
想到这,应霁尘的表情变得鄙夷恶心起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应霁尘将南时渝神识引回,两手勾俏,“风之与歌,天地共鸣,无所不听,吾矢为尊!厉鬼,速来!”
霎那间天地吟啸,数不清的厉鬼戾气涌来,争相恐后汇入半空的古阵。
南时渝稳住心神:“鬼魂没有神识,却有意识,这倒真是个好办法。可惜御魂术难以堪破,便是最厉害的玄师也没有几个人会。”
南时渝瞥向应霁尘。可是魔就不一样了,越是强大,万魔来朝,更何况区区鬼魂?
视线不断在阵中游走,如应霁尘所想,阵中处处破绽,若不是有东西撑着,此阵早就垮了。
近了……
这是什么东西?应霁尘看着面前四散的白雾疑惑,即是看着眼生,定然不是相思明月楼里的物件,自然也不必纠结这些了。
这样想着,应霁尘散去了古阵里的鬼魂,随后自己也走了。
“……”怎么就走了?南时渝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地方。
——
虬墨郊外,林苑内。
阶前立有一人,紧张的看着半空,好一会神色才放松下来。
“鬼魅……”司晨喃喃,嘴上露出笑容,“阵门开了!”
“什么开了?”林思落走来,“昨日你晕倒路边,我好心带你回来修养。我于你有恩,你能否告诉我,昨夜你往军中送了什么东西?”
“是上面古阵的阵法图。”司晨向来有恩必报,“我知道你与那位他们口中的先生关系匪浅,你既于我有恩,我自是要报答你的!”
林思落好奇:“你如何会有那阵法图?”
司晨坦然:“此阵乃我亲手所设,有阵法图也不足为奇。今日得小友相助,司晨铭记于心,后会无期!”说完身形就淡去了。
“唉……”林思落挽留不及,只留下心中疑虑。一道强烈的光照耀下来,刺得林思落扭头避开,再是回头看去,阵眼已除。
“什么!”谢邵枫震惊看着一点点稀碎的古阵,“怎么会这样?”
僵持五天,城破,玄旗挥进。
林思落随军而进,亲眼看到他们长驱直入,郊外,外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又仅仅两天,军队方正就摆到了宫门前。
宫门内外严阵以待,玄旗静待,而南时渝此刻早已不在军中,不知去向。
“疯子!”再心里暗骂一句,同时也惊叹于这攻首的战术与策略,简直就是胆大。
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不对……什么都不对!山庄里我断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可他还是对这里的事了如指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尚郁……林思落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城中混乱不堪,大批百姓逃窜避祸,人流涌向亘古道。
应霁尘站在屋顶,轻捻手上的鲜血:“跑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