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
背后的人参杂在刑部、礼部也许还有吏部。想要放出消息并不难,难的是放一个什么样的消息。假消息也许会被这人发现,但是程途与纪元昶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真的要说其实他们手里没有多少消息能够引蛇出洞,但是现在明显已经陷入僵局——既没有多余的线索还被对方知道自己现在走到哪一步了。这对程途和纪元昶是不利的。
“要让他们先狗咬狗起来不打可能,但是如果再添一把火呢?不一定要让火熄灭,反而让它越烧越大。最后,没得烧了它自己就会灭。”
程途看着纪元昶仿佛是在思索什么,有仿佛是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东西来。随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但是这样三方都会受损。到时极有可能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场面。”
“是吗?我们不一定就是螳螂啊。不过也的确要提防省的有人趁虚而入。”
说完这些他们互相商议了一会,就按照计划安排先去太后哪里汇报情况了。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终于到了兴庆宫。
宫内,太后听到程途与纪元昶说着这件事情背后的来龙去脉气的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大声呵斥到:“岂有其理!他们竟然做这些勾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旁边的侍女和太监齐齐跪了下去。
本来太后知道自己的好侄子被人杀害还是十分的伤心,但如今听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做这些。太后心里的那点难过之心就全然消散了。
望着太后这般行为,程途和纪元昶都知道太后是动怒了。尤其是纪元昶,他本来还在想太后这样的人对自己家的人能心偏到哪里去。没想到竟然发这么大的火。“也是,谁被触犯到利益不会生气呢?”纪元昶想到这里低低的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不见了。
此时的太后根本注意不到这些,她只知道原来自己人也不一定完全靠得住。任何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看太后的脸色不好,程途也在暗自腹诽:“太后与纪元昶说的并不是完全一样,虽然他不清楚纪元昶与太后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掉这件案子。表面上大家可以和和气气的和你讲话,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人和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相关。”程途本身就不愿多参杂与别人的人和事,人与人交心实际上是真心换真心。可是在朝堂之上,以真心换真心的人很少。
想到这里程途觉得还是要告诉太后何训之的事情,暗中大家知道谁是谁的人,可是这些明面上不能说出来。都在玩文字游戏。程途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太后息怒。臣还有一事。”
“说。”
程途先说了买卖官位的这三人,接着又将听雨的事情和盘托出。相较于前面的是,听雨的事情反而微不足道了。太后烦躁的按了按眉心。
接着程途又将京兆尹与何训之的事情说出,只不过他没有全部说出来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贸然的和盘托出只会让太后更加愤怒,所以程途没有把何训之和京兆尹放过那些贪的人这件事请说出。
“太后,臣还有一事要奏。”
“准。”
“臣追查到郑家与许多商户、官员都有不正当的交易。而且,郑家的走账也不对。”
程途最终决定先说郑家的事情,毕竟太后正在气头上,再次提及刘柱,只会适得其反。太后在知道这件事后让程途与纪元昶接着往下查。她也能够看得出来程途和纪元昶两个人是想借自己之手来接着往下查,她按下心中的怒火,想着这笔账要和他们算清楚。
他们今晚的目的是为了让太后能继续往何训之与郑家这两个方向查。一是先不提及刘柱免得祸及己身,二是何训之的出现会让后面的人漏出些马脚,这是一个险招,万一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最后郑家是个幌子,如果把钱故这三人比做显眼的枝叶那么接下来顺着查就能找到他的根,然后想要连根拔起就十分容易了。
至于为什么不先查出来而是选择先禀告太后。程途也问了纪元昶这个问题,他说:“就是要让后面的人急上一急,忙中出错,他知道我们告知太后,为了不让自己发现,会抛出更多无用的弃子。你说,这些被抛弃的人知道自己的后果是这样,会不会狗急跳墙?有利的口供、人证总比我们查来又被他们黑的说成白的要好的多。借力打力,总比我们累死累活的查好太多了。”
程途听完后觉得他的确说的有几分道理,虽然这样的做法的确可以省下不少的时间精力,但是这样做只会让太后起疑,太后从垂帘听政之后遭过太多朝中大臣的非议,这些大臣无所不用其极的限制太后的权利。但是太后仍然能走到今日,也是令人佩服的。
程途与纪元昶商议着能不能到时候让自己去和太后说这件事,也是出于这一方面的考虑。他想要瞒过太后是不容易的,若是太后拆穿打草惊蛇了,那这件案子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无辜者枉死,有罪者逍遥是每一个执法者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现在他要努力一把。
程途接着开口了,他其实隐隐猜到太后已经有所猜疑,只是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