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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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唐辞的严密监看下，孙、乐两人的省戒总算过了。

三人离开之前打扫了霍氏戒堂，唐辞尤其逼着孙若与和乐倾川将平京仙的金塑擦了又擦。这之后，三人跟随霍氏仆从，见了刚刚出关的霍氏家主——丹枫夫人。他们向她赔了罪，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浑身轻松地回归春学宴。

进入修缮一新的集芳厅，恍如隔世。

眼看着距离各家子弟越来越近，唐辞冷冷出声警告：“若是不想你们蠢货的身份教人识破，就给我安生一点！”

孙若与和乐倾川闻言，向前的脚步同时一滞，皆是应也不可，否亦不能。

顶着各家子弟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三个少年端端正正行了礼，入了座。

有司仪掌事对来迟的他们温言问候一番，又对在座的众人讲了几通恭维好话，便拍手唤来美食舞乐。

这边，唐辞神色淡淡地拿起筷子，眼中没有舞女的轻灵身姿，耳里亦不闻绕梁丝竹。

全身着白，仿若披了一冬雪色的少年垂眸看着桌上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距我们来到金容已过四日，春学宴的各位，该较量的都相互切磋完了，该结交的也都各自为阵了。多谢二位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让我来这一趟，牢记了霍氏戒堂的模样。”

孙若与：“……”

乐倾川：“……”

唐辞菜没夹一个，又神情恹恹地放下筷子，他轻抿一口盏中茶水，嗤了一声：“来时三人，去也三人，来往皆同，要我看——我这辈子怕是就栽在你们两个手里了。”

孙若与、乐倾川佯装淡定。

“我觉着吧……”前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我们三个在一起便足够了。”

“就是就是，孙狗难得说句人话。”

后者也难得附和劲敌，神色间除了丝丝嫌弃，便是掩不住的得意洋洋，“反正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打不过咱们仨，结交了也无甚用处。”

唐辞：“……”

“算了。”不要与蠢货计较。

唐辞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垂眸，“说点儿正事。”

两人便收敛了神色，乖巧地等着他开口。

“隐竹那边传来消息，厚渊太子陆秉机去岁提出复启蒙山书院，不仅招收全英陆适龄凡家、贵族子弟入学，还特别余出五十名额以邀仙家子弟。”

唐辞顿了顿，继续以心声说道：“厚渊朝廷那边……去岁冬将末时应下了，此事最终交给厚渊太子和二皇子共同承办，估计夏临之前就能再启蒙山关了。厚渊东宫已在三日前向隐竹发出邀请，但豆苗叔的意思……是让我别去。”

“蒙山书院……是在厚渊北部最高的那座山上吧？我记得小川的信上也曾提及。”乐倾川拈起一颗紫葡萄，说到这里，眸里有些置气，“不过压根没说邀请小爷的事就是了。”

“厚渊此举…”黑衣少年恶狠狠咬着葡萄，“摆明了没将我乐倾川放在眼里。”

“那哪是不将你乐倾川放在眼里，他们分明是看不上整个云旗乐氏！”

孙若与笑了一声，转而又对唐辞道：“邀请我也接到了，不过却是二皇子那边送来的请柬。”

“没邀请我却邀请了你？！”乐倾川腾地起身，眉头大皱，“厚渊的人是没长眼睛么！？”

唐辞一把将他拽回原位，面带歉色地向席间被惊到的子弟笑了笑。

——好在他们三个谈事惯用心声交流，不然若教席上子弟听了去，对乐倾川的嫌恶又得多增一分。

孙若与笑完乐倾川一惊一乍，又嘲他：“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隐竹唐门不在厚渊王朝境内，倒还好拒绝，然而你们降戟孙轩却是厚渊境内的仙门，此事只怕难以推辞。”唐辞低头想着，“厚渊之内水很深呐……”

“可不是么，我自是不愿去的，只是降戟那边传信说，这厚渊二皇子的请柬才到不久，东宫的人没过几天便也到了……”孙若与嘻嘻一笑，“这是非要我陪他们走上一趟呐！”

乐倾川闻言不屑一笑，“你若不去，他们还能把你绑去蒙山不成？”

孙若与瞪了他一眼，“他们若真要绑我，我还能大开杀戒不成？”

乐倾川翻了个白眼，“那些人就是仗着你们降戟孙轩好说话，这要是换了云旗乐氏，边界都不让他们靠近一步！还敢上门要挟？小爷我不打得他们屁滚尿流都算好的！”

孙若与：“所以人家不邀请你们呢。”

乐倾川嘁了一声，“谁稀罕！”

黑衣少年憋了口气，心里都要气死了，可嘴上却哼道：“不就是个破邀请么，他们不邀也好，小爷我本就没打算去！”

“也好，省事。”

孙若与笑起来，悠悠道：“反正你这朽木脑袋也不懂得好生拒绝，只会动粗得罪人。”

“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