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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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柚书昀跟随唐辞趁着夜色出了学舍。

两人慢慢沿着山阶往下，又穿过几条岔道，进入一段林木掩映的小土路，绕着郁郁葱葱的植被走了好几圈，再拨开一小拦缠满绿藤的枝桠，终于到了一块旷境。

夜幕之下，上柚书昀彻底呆住了。

少年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现在他的面前，是有一座青翠的小竹楼吧？

“唐辞君，这、这是……”

唐辞没有回答，而是问他：“路都记住了吧？”

“啊？啊！？”

“算了。”唐辞哀其不争地看了上柚书昀一眼，叹了口气，然后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符篆递给他，“这是我自己画的瞬移符，只要你在澧山之内，燃了它，便能来到这里。暂时只有那么多了，你用完了再找我拿新的。”

“这是我们在你昏睡时发现的地方，好像没什么人来过，又挺隐蔽的，就被我们占来当作做烤货的地儿了。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事情，也都可以在这里商议。”

唐辞注意到上柚书昀一脸茫然看着竹楼的样子，淡淡道：“这竹楼是我从置物玉佩里拿出来的。”

白衣少年说着拍了拍腰间那块清润无瑕的白玉佩，转而望向刚刚到这儿的孙若与和乐倾川，“小时候和他们俩一起搭的，有些年头了，若是从前，会看着更绿。”

上柚书昀无法回应，毕竟他可不是因为嫌弃这竹楼看着太绿才呆立至此。

“小胖子这是怎么了？”孙若与走到两人身边，笑嘻嘻地说，“刚刚我和乐狗打了个平手……对了唐辞，你说的那米酿没有了，我们就从你房里拿了四瓶隐竹四季。嘿嘿小胖子肯定没喝过，带过来给他尝尝。”

“去你的平手！”乐倾川一脚踹向孙若与，被后者灵活躲过，“若不是你故意放跑我逮着的野鸡，小爷我能手滑没抓住那鱼！？”

“天地良心！我可不曾做过那样缺德的事！”孙若与满脸幸灾乐祸，“我就是想看看你那野鸡的大小罢了，谁知道它那么奸诈，溜得那么快……咦？火还没生上？我去生火！”

“孙狗你站住！别想岔开话题！”

唐辞看着两人追逐着跑向老竹楼，往前走了两步，回头见上柚书昀还傻愣愣站在原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上柚书昀摇摇头，连忙跟上，有点局促地说：“身子没好全，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昏睡两天两夜，很多事都不知道，我大概和你说一说。”

“好，劳烦唐辞君了。”

“澧山规矩很多，其二便是学子不得饮酒纵乐，不得打杀山中野物。”

上柚书昀脚步一滞，看向唐辞。

后者点点头，“你马上就要违矩了。”

他微微一笑，“不过无需过于担心，我们是共犯，都不会泄密。无人知晓，便无人受罚。”

“唐辞君你…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是么？”唐辞微微合了下眼帘，神色无有变化，“只因你我尚且陌生，不了解罢了。熟了便不奇怪了。”

“上柚，放轻松些，我们是要当好朋友的。”他说。

“走吧，再不过去，那两个抢着生火的笨蛋就要打起来了。”

唐辞先向前走去。

上柚书昀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还很虚弱，不然他的心怎么一点儿也不听话，胡乱地怦怦跳？

“上柚？”

唐辞转头看他。

“欸，来了。”

上柚只愣了一下，便小跑着赶上唐辞。

少年面前，月亮攀上夜空，耳旁有穿山之风，带着浓厚的草木气息，一下子就向前去了不知多少里。

今日，在澧山，他们秘密的小天地里，上柚书昀突然感到那么一点点落寞。

如果，如果他能再早一点点遇上这三个少年就好了。

那他们便能一起搭起这座竹楼。

便是熟悉的老友，而不是新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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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何？”

上柚算捋捋珍爱的胡须，向令与茶摇摇头，“没有进展。”

江百物露出招牌的和蔼笑容，“不急不急，咱们慢慢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令与茶好笑道：“也只有你能这么从容了。”

“老前辈谬赞了。”江百物哈哈一笑，“晚辈向来如此，习惯了。”

他用那笑眼扫视堂内一圈，目光最后略带嫌弃地落回到上柚算的胡须上。上柚长老也真是，捋了这么半天还是毛毛躁躁的……

“诸位觉得……此事乃人为呢，还是妖行呢？”他问。

议事堂内的大家沉默下来，除了无论在哪儿都自在得宛若在自己家的霍轩眼神仍在好奇地乱晃，其余人都没有多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