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起风云

地打了个结，最后向空中掷出去——

“丢回去。”

三人仍是不敢接受，陈长吉也彻底愣了，他当然听得懂令行在说什么，也承认这是一个办法，但是、但是……就凭他们几个无能小子…要怎么做到如拽月这般惊天的壮举！？

与此同时，澧山学府议事堂。

“哈哈哈拽月，她说要拽月——这令行小儿可真是敢想啊！哈哈哈令掌门您养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啊！”

“敢想也要能做啊……平京仙前辈的壮举都敢效仿，不要命啦！？”

“哼，无、无知小儿！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唉，毕竟是少年人，还是太过天真了。”

……

“真的没有可能么？”

付叔棠伸长脖子看尽了堂内众人，他们大都是摇头摆手说此法不成，而其余未发声的，虽然没直说，心里说不定也是不赞同，或者只将这事当作玩笑话，听过就算，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他们几个小娃娃，自然不成。”

陈伤自被搬星长老点告后，便一直萎靡不振，现下听到付叔棠问，想也没想便回了。

“那若是换作前辈您呢？”付叔棠撇头看他。

“我？”陈伤指了指自己，“自然也不成。”

“自平京仙前辈做出此等壮举，已万余年了……有谁曾成功效仿过吗？”老人摆摆手，“别说成与不成了，就是效仿，也没人试过！为什么不试？因为根本做不到！所以完全不敢试……”

“不。”付叔棠摇摇头，认认真真看着老人，“晚辈是问，此事若换了前辈您面临，您打算怎么破局自救呢？”

陈伤愣了一下，也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圆月将坠，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呢？

打月碎月？躲闪逃跑？

可是在这小小的降落地，攻击范围拉不开不说，又能躲到、跑到哪里去呢？

“前辈。”

陈伤被付叔棠这一声唤打断思绪，疑惑地看向他。

“晚辈觉得，不管令行此举是否能成，但她面临绝境未言放弃，而是坚持设法破局，最后想到了拽月一法…虽然很难，虽然不现实……但她知道此法难成亦勇于一试……”

付叔棠两手笼入袖中，垂眸道：“敢想常人未想与不敢想，又勇于知难而上，她已经值得称赞了。”

年轻人轻轻一笑，“在我们看来，这可能是无知者无畏，但是换作我们面对那样的困境，在深思熟虑之后，谁还有以命博生的胆量呢？”

“我们总是考虑得太多了……但是自诩经验老道的我们在熬过诸多岁月之后，于勇气这方面，已经比不得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人了。”

付叔棠说完看回水镜某处——

那里，唐辞变装过后，正随着洞溪村村民去村口迎接今日的敌人。

“是啊……”陈伤点点头，“万事有开始才有结论。人间万万年，也该有人再现一次拽月的壮举了……”

老人身子靠在椅背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到了这澧山的议事堂，看着那些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孩子，总是说这不成，那也不成，但是——

少年们的试炼，明明才刚开始啊。

*

船四。

红狐蹲在霍仙面前，大口嚼着鸡腿，似诱惑般问道：“吃么？”

霍仙看了一眼那生啖血肉的狐面少女，忍下不适，摇了摇头。

“我叫炽声。”彻底化为人形的狐狸用左手小指在嘴边蘸了蘸，笨拙地在地上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血字。

然后，炽声舔去唇边余下血迹，笑眯起一双灵动眼眸，“该你随我走一趟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们呢？”

霍仙问的是被炽声抓来的其余几个澧山学子。

这段时间这狐狸总是偶尔来一趟，先向他们这些被抓来的人发疯一样询问她失踪弟弟的下落，待发泄完不快，情绪稳定下来，再于走时带走他们中的一个人。

现在就剩下霍仙没被带走过了——那几个被炽声带走的学子，也没被她再带回来。

炽声站起身，一把拽起霍仙，回头娇俏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霍仙被她大力扯着往前，瞪了她一眼，抗意她的粗鲁。

后者见了娇俏一笑，微松了手，改拉着霍仙一片裙角继续往前走，“你是客人，我请你看好东西。”

“什么东西？”

“窗户。”

“我家有很多扇好看的窗户，透过它们看外边的风景，就像看你们人间的裱画一样。”

“我将那些窗户都集在一处，弟弟叫那处‘挂窗室’。这名字好听吧？”炽声弯弯嘴角，“你应该是个识货的，但若见了那些胜过画卷的美景，也会呆滞得不知怎么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