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出城路上,明庭甚拿起放在马车里的一幅画卷,递给宴撷:“上次说过的,见面礼。”
宴撷挑了下眉,接过来的同时忍不住问:“王爷,你不跟我说一声节哀吗?”
明庭甚便问他:“你需要吗?”
宴撷:“……”
这是需不需要的问题吗?
宴撷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展开了画卷,然后又是轻轻一挑眉。
明庭甚噙了笑问他:“这画画得如何?”
“挺有趣的。”宴撷看着手里这幅充满了抽象派风格的水墨画,好奇询问,“这画的是大漠孤烟里的骆驼群?”
明庭甚更高兴了:“对。你还是第一个不用我解释就能看懂画了什么的人。”
宴撷心想,这么抽象,也难怪别人看不懂,他也是随口猜猜,正巧猜对了。
“这是你画的?”宴撷问。
明庭甚点点头:“琴棋书画还是得会一样充充门面,我便选择了画画。”
宴撷:“……”
见他迟疑,明庭甚莞尔:“你想说什么?”
宴撷想了想,收好了画卷,然后看着明庭甚,实话实说道:“以时下常人的眼光来看,王爷这画应该是充不了门面的……挂门上也行,辟邪。”
明庭甚失笑:“你倒是不怕得罪我。”
“王爷这么容易得罪吗?”宴撷反问。
明庭甚一本正经道:“外面不是都传我脾气喜怒无常吗。”
宴撷点点头:“正好,我名声也不太好。”
提起来,明庭甚又想起了宴撷那“青楼争风吃醋”的厉害名声,顿觉头疼。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污自己名声?以后不想在云都待了?”明庭甚问。
宴撷眨了下眼。
“云不究同我说过那夜的情形,看出你拿他作筏子。所以你和沈二争风吃醋逛青楼的消息,能那般快就传得满城风雨,有云不究出的一份力。”明庭甚又道。
宴撷心想,难怪了。
“那得感谢郡王爷啊。”宴撷不以为意。
见状,明庭甚微微蹙眉:“你……难道是真的不打算在云都待下去?”
宴撷面带浅笑:“没有啊,王爷怎么会这么想?”
这明庭甚的脑子怎么就这么精呢!
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
马车出了城,又走了不短的时间,最后在一处山顶停下。
下了马车,明庭甚递了个东西给宴撷。
宴撷接到手里:“这是?”
明庭甚:“窥筩,也称千里镜,放在眼前可看清远处。你往那边看。”
哦,望远镜。
宴撷听话的用这东西,看向明庭甚指的方向。
看了会儿,宴撷问:“王爷是想要我看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明庭甚问。
宴撷眨了眨眼,继续举着望远镜,回答说:“没看到人,但那边有间茅草屋……等等,有人出来了,是个光头的男人,但是……他头上那是戒疤吗?又有人出来……”
宴撷突然闭了嘴,眼睛微微睁大。
山下远处的茅草屋,又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走了出来,她将一顶草帽递给先出来的那个男人。男人接过草帽扣到头上,挡住了戒疤。
那个男人,宴撷不认识。但那个妇人,正是据说已经跳崖了的柳姨娘本人。
虽然改了发髻、换了更素的衣裳,但宴撷能够确定没有认错。
见宴撷不说话了,明庭甚安静稍许,然后才道:“带你来之前,我觉得你应当是不知情的。但路上说起你似是没打算在云都待下去,我又担心你本就知情,我平白插了手。不过,这会儿来看,你的确不知情。”
宴撷还是拿着望远镜没有放下来,看到茅草屋那边妇人回了屋、男人离开了茅草屋,很快男人又赶着就藏在不远处的马车回来,妇人和另一位年轻姑娘带着包袱走了出来。
三人一起将行囊放到了马车上,然后妇人和年轻姑娘上了马车,男人戴着草帽坐在外面赶车,很快离开了茅草屋。
按这辈子的发展来说,宴撷不该认得出那个年轻姑娘。但他有原身上辈子的记忆,所以据此认了出来。
那个姑娘,是宴蘅。
众人皆以为她跳崖而死了的宴蘅。
宴撷这才放下了望远镜,问明庭甚:“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明庭甚笑了下:“不想去拦下她们问清楚吗?”
宴撷摇了摇头。
“也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明庭甚道,“先说一点,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只是查到了那间茅草屋而已,她们设局可不关我的事。”
宴撷“哦”了一声:“我没误会,王爷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