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快看！镜子里面的人是我诶！”

“对啊，镜子里当然是你啦。”华黎笑着说话，手指不自觉抚上自己又一次升高了热度的耳朵。

梨宝什么的，好幼稚啊。

也是真的很犯规。

褚蘅此时还没意识到不对，依旧乐呵呵地欣赏着这张熟悉却好久没见过的脸。

“小爷不愧是萧天后的儿子！看看这眼睛这眉毛还有鼻子和嘴巴，一点都没有浪费我妈那出色的基因啊！没有让我爸掺和进来拖了后腿！”

坐在一旁静静听他说话的华黎，此刻却是动作一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是不是热度升太高，把耳朵给烫坏了。

于是他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这脸长得太绝了！你也这么觉得是吧？”褚蘅说着，心里还存了点小小的得意，甚至对着镜中的自己摆了个最帅的角度，力求把自己最好的形象展现给华黎。

但是很快，刚摆好姿势的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褚蘅忐忑着从镜子里挪出视线，甩着身子转向华黎：“梨宝，你现在看镜子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被他带得也开始不安的华黎诚实地叙述：“一株已经长了三片椭圆叶子、大概有我半指高的花苗。”

“也就是说，”褚蘅转头望向被他放在自己面前的镜子，刚才兴奋被兜头浇下来的冷水彻底熄灭：“只有我看见的是真正的我，我白高兴了。”

虽然很不想看见他这幅失落的样子，但华黎还是不得不肯定了他这个说法。

“或许……方便告诉我，你长什么样吗？”华黎突然笑了起来。

“要不说我都忘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偶尔会因为嫌弃院里的孩子太多太吵，一个人跑到附近的警局里，跟着一个阿姨学会了画像的本领。”

“后来听说我辍了学，那阿姨还想过劝我回去，还说要资助我来着，可惜……”

“如果你不介意我学的是刑侦画像的话，可以让我知道你的模样吗？”

褚蘅现在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有点心疼，但更多的似乎还是惋惜。

也不知道华黎当初辍学究竟有什么隐情，可惜现在的情况似乎也不是个合适问他的时机。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去问他。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褚蘅极力表现出自己的自愿与乐意：“咱们现在和包办婚姻下的盲婚哑嫁没多少区别，而且我对你一清二楚，这样岂不是让你吃了大亏吗！”

华黎又一次笑起来：“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嘛。”褚蘅小声嘟囔着。

他又小声抱怨几句后，高昂地抬起头来，就连叶片也跟着改了角度，看上去既骄傲又可爱：“那我说你来画吧！”

华黎点了头，转身去书房角落翻出了不知蒙尘多久的画具。

厚厚的一层灰，昭示出长远的时光流逝。

在不会有人看见的角落里，华黎抱着被拭去尘埃重现的珍宝，沉重地叹气。

——

华黎欣赏着自己面前这幅被他称赞“简直一模一样”的画像，竟觉得有股没来由的熟悉感。

他转头看向花盆里快乐摇摆着的小绿苗：“哼哼，你确定这就是你自己吗？”

褚蘅停止摇摆，即便知道他看不见也双手叉腰，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模样：“男人，你是在质疑我吗？”

华黎一愣：“啊？”

“这当然就是我本人啦！看上去是不是简直帅呆了？”褚蘅试图转移话题，以掩饰自己刚才脑子抽筋玩梗的尴尬，却没法掩饰他脑子真的抽筋的事实。

“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就勉强破例允许你梦到我好了。”

话音刚落，褚蘅立马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不听使唤呢！

在华黎眼里看来，就是小绿苗顶在头顶的一瓣叶片与另一瓣轻触，就好像是在头顶拍了个巴掌一样。

于是不清楚真实情况的华黎，抬手也拍了几个巴掌：“确实很帅哦，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一张脸。”

华黎一边怀疑哼哼是不是被老天爷熬夜送错了地方，一边又忍不住想起在看见那张脸时脑海中泛起的熟悉感。

听见他小声嘟囔出来的“眼熟”二字，褚蘅也顾不上教训自己这张嘴了，天真地以为自己揭露身份的时机终于到来。

“你真的觉得很眼熟是吧！”

“能不想再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要褚蘅自己来说的话，华黎的那点熟悉感只能有一种可能。

就冲着自己和亲妈相似度近七成的那张脸，谁看了不说一声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