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从和姜雪眠走得近了，小钱公子便不是在姜府，便就是在去姜府的路上。姜雪眠专心读书，他便一旁练字或也找本书来读，看在钱阁老眼中甚感欣慰，觉得或许有朝一日，在姜学士之子的带领下，自己的儿子也终于能回心转意，将心思放在仕途之上。

而近日因钱阁老声称抱恙病居在家，钱凤瑾心中不无挂念，便也不出门了，整日里在府上窝着。室内香炉中轻烟袅袅，而钱阁老侧倚着床头，痛苦地哼了两声。

钱凤瑾犹豫地抬抬手，还是拍了拍钱阁老的手臂，提醒道：“父亲，人都走了。”

钱阁老哼唧着睁开一只眼，看着茶杯旁边空空的椅子，于是坐直身子，中气十足道：“我看他们哪里是来探病，分明是来看我的热闹。”

钱凤瑾将凳子拽到床边，乖乖坐在床边道：“可是父亲，你为何不支持花小侯爷入朝为官，儿子觉得他人挺好的。”

钱阁老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怒其不争道：“邪门歪道入朝，实乃德不配位，此人若一朝得道，还不祸乱超纲啊。”

“父亲怎么知道一定会是这样呢？”小钱公子虽然着急想为花星移辩驳，却深知自己父亲的脾性，一旦认定了个死理，任是几头驴也拽不回来的，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钱阁老不屑，“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靠着谄媚之术就想往朝堂里头挤，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钱凤瑾未料到父亲作为堂堂一阁老，也能说出这般充满气性的话，想到父亲当年也是千辛万苦寒窗苦读才有的今日，便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怒其不争的心情。

给钱阁老倒了杯茶，劝父亲莫要激动，别真把身体给气坏了。小钱公子却是想起姜兄曾多次在他面前称赞花哥哥，说他在江南所做的一切，虽然当下不显，却在将来对显朝有莫大的裨益，是真正给百姓做了许多实事，这比那许多只会说空话的官员要强多了。

想到这些，钱凤瑾不再言语，偏见来由已深，他说的再多，也只会让父亲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罢了，倒是问道：“听说张少傅也入阁了？”

钱阁老喝了口茶本来心头稍稍舒服了些，刚缓了口气，一听儿子这般说，心头突然又梗塞起来，他怎么没听说？有人入阁至少也让他这个阁老知晓下吧！

“你听谁说的，平日里不是不关心朝中事吗？”

当然是听姜雪眠说的，姜兄的父亲毕竟是翰林学士，他偶尔听到些消息，不算过分吧？小钱公子嘴上回答的小心翼翼：“这不是关心父亲么……”

这下钱阁老也病不下去了，他突然有一种危机感，觉得若是自己再病下去，某一天就要被致仕了，毕竟现在的君王让他摸不透心思，他站起身问道：“我的官服呢？”

钱凤瑾急忙拦住他：“父亲莫急，已是酉时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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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星移在小院里安静地待了几天，期间花临渊将香皂生意的账簿拿了来与花星移看，花星移道：“兄长，账簿我就不看了吧，想必是不会亏了我的。”

花临渊笑笑道，“账簿你可以不看，但有件事我不能不与你说。”

被勾起了兴趣，花星移笑问：“能有什么事，兄长说来听听？”

“最近‘蝶恋花’接了一个大单，你猜是哪里的？”花临渊却在此时卖了个关子。

蝶恋花便是花氏转型后的品牌名字，为了获取品牌效应，让人一提到香皂首先想到的便是花家生产的，花星移便想了这个名字，甚至还请画匠设计了几种图案，刻印在香皂表面。这样下来，无形中产生的效益从厚厚的账本上便可见一斑。

花星移开始胡乱猜：“不会是卖到了西域吧？那可不能便宜了卖！”光是售往西域境地的运费，杂费及税银就是一大笔额外的支出，若是按照显都的定价来卖，是必然要亏了的，不过，这算是外销了吧，这可是好事。

花临渊却捶了下掌心，“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销往西域，日后我们可以开辟一下那边的市场。”

花星移问：“既然不是西域，又是哪里的大单？”

花阳将点心摆上，笑着道：“大公子快快说吧，我听得都急了，到底是哪里的大单子？”

花临渊郑重其事：“户部。”

“哦？！”花星移、花阳俱是诧异万分。

“户部订购了一批专供军队使用，今后香皂就成为专供中央军的后勤物资了，而合约签了十年。”花临渊骄傲道，幸而有了二弟的主意，给香皂设立了品牌，在商会备了案，这样就算是有仿制品也不用担心被超越，加上有了户部这个铁打的订单，十年之内，甚至不用愁销路了。

“好事啊。”花阳感叹。

花星移却若有所思，户部怎么会想到给军队配香皂这种目前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想到花盛在军中或许会有些许线索，便暗暗记下来等之后问下父亲。

他表示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务必在生产上更要保证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