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啊，气息明明这么清正……居然有饮血的设定？转念一想倒也不怎么奇怪，神魔志怪小说不也有这样的设定吗，法宝用心头血催动会更添神威之类的。

墨天衡握剑平举，于瞬息之间斩出十三剑，破碎的却不是众鬼。是整个空间。空间如镜子般碎裂，发出冰凌落地的脆响，墨天衡感觉自己的神志又混沌了。下一秒，却是一个男声，很华美的男声，颇有天潢贵胄的风范。

“陛下以十四道玉诏召我回京，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衣，麒麟纹勾勒出金色的花纹，狰狞鬼兽面具下的一双凤眼里闪烁着细碎的金色流光。正是鬼王后卿。不，是……鬼将军后卿。墨天衡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竟是一座营帐，毛毡的墙上挂着一副长弓，不远处的桌子上铺着军防图。那么，问题来了，他是谁？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照常是那一身白衣，不群剑却是不翼而飞。后卿的态度很寻常，语气中还带着一点亲昵，说出的话不像是在征询意见，更像是抱怨。所以，他现在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呢。

墨天衡道：“将军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呢。”

后卿：“……你总是这样避重就轻，你我共事十年，你依旧不肯对我提什么意见，总是看着我做决定。只要再给我七天，我就可以夺下这两座城池与这座关隘，如此，荣国对我们便再无威胁。只是，少帝听信旁人的言语，连发十四道金牌，已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我若是不动身……先帝将少帝托付给我已有十余年，陛下年幼的时候，我还时常同他玩耍，如今，时光匆匆而过，却是不复当年。人，难道总是会改变的吗。我知道，他与其他的人一样，对我充满猜忌，生怕我篡权夺位。”

后卿的手从地图上滑过，语气中带了些悲哀，“……这些失地，都是我与我的兄弟，一寸一寸打下来的，饱浸了我们的鲜血。明明只要一步，荣国便再也不足为惧，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召我回京呢。我也当过他的老师，教导过他文韬武略，他自小聪敏，学的很快，向来被人赞扬，而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他是短视至此……还是，看的太长，太远。”

荣国的势力并不比大雍差，论综合实力，甚至比大雍胜出好几筹。在先帝刚驾崩，少帝即位的时候，荣国趁火打劫，掠走大雍十五座城池，更是与大雍签订契约，勒索不少财物。如果不是后卿的奇计，恐怕大雍已经沦亡。

多年前的大雍，人才凋敝，天灾横行，先帝沉迷求仙问道，不问国事，朝政皆由宦官把持。先帝驾崩后，后卿扶持太子即位。也就是那一年，后卿从太子少师转变为帝师与摄政王，从此征战沙场。也就是那一年，他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军”。

后卿又道：“……人的情感，不过是随风旋转的芦絮啊。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心易变。”

念诗念到最后，已有沉郁悲怆之感。

墨天衡看着他，暗自思索他面前的鬼王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幻境……每个进入鬼城的人都要来这么一出？

鬼将军。被背弃的将军。死后重生化为鬼王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