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人还是要识时务,按道理来说放完狠话就该跑了。我也没兴趣在这装逼耍帅,再说,两个对一个怎么看我都不算是占上风的那个。
还是平时练得少,顾得了这头忘了那头。很不幸,我又跟之前那个大哥迎面撞了个满怀。
这下没把人撞出去,直接把自己送出去了。
“撞我两次了都不知道道歉?”他提溜起我后脖颈的校服领子。
他好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装作一脸良纯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道歉。
正常人生气其实也就是在那兴头上,这种不小心的一般也不会过多追究。
大哥脸上浮现出很难用语言形容的表情,大概是尴尬,随后摆了摆手就想让我走。
“别放他!”
一句话,让我压住的火直接又翻了上来。
这个彭河舒!
大哥本来松开的动作明显迟疑了。
我当然不会任由他回过神来重新揪住我,使劲一扯把校服从他手中夺过来,旋即撒腿就跑。
跑出去老远,我躲在一间矮房的墙角下喘着气。
背靠在墙,整个人无力地蹲下来,看着眼前昏黄灯光下飞舞的蝇虫,伸出手浮在飘渺的空中,连自己都没注意,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掌心反过来翻过去,眼睛逐渐有了聚焦点,闭了闭眼,这才有了真切的实感。
一群神经病。
我缓过神来,拍拍手上的浮粉准备起身。
可脑子发号了施令,动作没跟上的后果就是整个人被迫摔了个屁蹲。
“邹池!”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脚步声由远及近。
本来起身眼前一黑,现在好了,直接浑身无力,只能靠微弱的听觉和触觉。
弱鸡。
我毫不留情地在心里骂自己。
来人在我面前蹲下。
“别过来!”我把脸别到一边,皱起眉头,声音嘶哑,“要打架以后再说,不差那么会儿。”
意外的,他并没有一拳头轮上来。
反而是一双温热的手覆上我的脸颊,恍惚间他摘下围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没事了,没事了。”
这温柔程度,反正不可能是彭河舒。
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才勉强抬眼看来人。
孙启栋和杨贺蹲着,两人都一副满脸焦急的模样。扫了眼,孙启栋身侧还提着两个蛋糕盒子。
“在这里啊。”我意识到气氛不对,赶紧往回找补扯开话题。
结果没一个搭话,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我只好把脑袋转过来。
面前的薛献单膝跪地与我平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五官挺立,是很纯正的亚洲长相,只是眼下乌青显得有些疲惫。
得,还不如那两货呢。
怎么偏偏就被人撞见那么可怜的一幕了。偏偏还是薛献。
“好啦,大家都别那么难过了,”我歪了歪头,歉意地笑笑,“有没有大好人扶我一下?我现在行动不太方便。”
薛献冷着脸把我整个抱起。
“你最好只有手伤。”他靠得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说的,所以声音也小。
“当……当然。”我朝他讨好地笑笑。我当然知道我哪里不舒服,可现在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除了必要的伪装和不在乎,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服软示弱。
虽然语气不怎么样,但起码还是把我摆正了。
“邹池,你……”杨贺一脸担心。
“没事的。”我截住话头,绞尽脑汁又想了个谎话,“我只是迷路了,刚好一下子没看清踩空了。”话毕,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笑。
怕他们不信,又加了句:“真的,我老是迷路,不信你们问薛献。”我转过头去冲薛献眨眨眼,靠着离他不远,偷偷用手指头在背后戳他,耳语道:“你快说两句。”
薛献知道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屁事,左手捏住我乱动的指尖,朝孙启栋他们冷脸点了点头,“他很笨,你们理解一下。”
谁让他这样解释了?!
我气不打一出来,指尖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薛献的手收拢了些,能让人感受到漂亮的手上覆着一层薄茧,那里传递出来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我只好低着头发呆,顺便听着薛献三言两语地打发他们。
孙启栋不时哦两声,很快给了蛋糕就走了。
盯着鞋尖,莫名有种犯错被家长领回去的错觉。
“你笑什么?”薛献不笑的时候给人很重的生人勿近感,骨子和气质散发出的矜贵让旁人不敢触碰。
“高兴。”我看着路灯下两人重叠的影子莫名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薛献,你怎么那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