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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与花蕊中心的眼球一触即分，短暂的，并未感受过到曾经体验到的那种，浑身被猛兽盯上的危险感。

楚维遵循着催促他的声音，装作被迷惑般，向实验笼内部深处慢慢走着。

四处都是低矮的花朵，高度堪堪到成年男人膝盖下方。

浓郁的绯色巨瞳倒影着一双逐渐接近的黑色皮鞋，往上，是被白色防护服包裹住的修长双腿。

如果此时风起，大约会将宽大的防护服向后吹动，勾勒出他紧致的腰线。

花枝顺着心意无意识延长了几分，垂下的花苞仰起，好能够看清男人的全貌。

祂正在消化人类的大脑。

祂知道，自己的这部分“器官”，与人类的眼睛很是相似。

于是，学着，像人类一般用它。

可惜，从头至尾致密而良好的防护服隔绝了祂略有贪婪扫视的视线。

【不，香￥%！了。】

【不香了。】

窃窃私语又响了起来。

回头望，与实验笼的入口已有一段距离，从未察觉身边还有其他声音的楚维站定，慢慢蹲下身。

骤然降低的高度，与那因斯拉近的距离。

耳边的催促声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清醒的，毫无阻隔的近距离观察那因斯，说心里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

心脏砰砰地跳着，比平时急促。

即使看上去花瓣丝滑又柔软，饱满又多汁，楚维也不敢随意惊动祂。再柔弱，那因斯也是伪装后的一朵食人花。

黑色的花海如海上拍打的波浪，一波接一波的颤着，将楚维走过的路填满。祂包围着楚维，依旧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并未继续上前，却也并没有退后。

祂在迟疑。

人类好像很胆小。

上一次与小配偶的“亲密接触”就好像让他产生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祂这一族与人类、动物相同，在求偶时，有着向雌性展示自己最强大的一面的天性。

以此来俘获配偶的芳心。

然而，一开始依照本能行事，无法控制自己对配偶的喜爱，又看起来非常弱小的祂或许给配偶留下了坏印象。

那些人类的记忆中，赠送花似乎是示爱的一种有效方式。

只是......

【看起来，他不是很喜欢。】

楚维收回的指尖佐证了这一点。

【会不会是不喜欢花的样子？】

【什么时候％#＆＊会说话......】

那因斯死死按捺住与配偶融为一体又渴望被触碰被抚摸的本能，血色又浓郁了几分。

将他置于划定的“囚笼”，好似就已经满足

一时间，实验笼上方的空气中散发着几分僵持感。

他与那因斯，谁也没动。

楚维微讶挑眉。

意料之内被攻击，被纠缠，又或者其他突发的状况，一切皆没发生。

那因斯这种类似催眠的温和精神攻击，在上一秒的楚维看来，不过是降低猎物攻击性的伪装手段。

为什么自己在“中招”后，祂却无动于衷？

甚至没有展露一丝继续行动的意图。

心念流转间，但不得不说，那因斯平和的状态让楚维不漏痕迹地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弦。

随之涌上来的，一个最容易验证的疑惑。

香气。

——那因斯所化的花散发着香气吗？

楚维盯着漆黑如夜色的花朵，思量了几瞬，还是没有动手将头部的防护服解开。

穿着防护服无法闻到可能存在的香气，而脱掉防护服，又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楚维默默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又等了一会儿。

域外生命体构成的花朵仍然毫无反应，既没有露出獠牙，也没有后退。

单单肉眼可见的，围绕在楚维身边的花越来越稠密，就连原先实验笼角落食物旁聚集的那一簇，都涌到了他的身边。

花朵遮蔽了下方细长的黑色枝叶。

现在，以楚维的视线，只能看见一朵接一朵盛开的花。

还有中间无数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看的红色眼球。

一个荒谬的想法替代了不能立刻闻到花香的遗憾：

不仅是他在观察祂，在这同一空间中，那因斯也在观察着与自己不同种族的生物。

楚维试探着伸出手。

没想到，像是受惊了般，那因斯控制着花苞齐齐往后缩了缩。

待将手收回，黑色的花又似恋恋不舍地往前迎了迎。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那因斯并没有暗示他进入实验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