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第二天,我调整好心情去了图书馆,今天刚好轮到了我和舒晓琴当班,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和她聊到找对象的时候,她说何盛和何劲可能都不需要找对象。
现在知道了一切之后,之前所有奇怪的话语跟行为都有了解释 。难道舒晓琴早就看出来了?不应该呀,我后面跟她说的时候,她还跟我说绝对不可能。她在骗我?
兴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炙热,舒晓琴从电脑里抬起头看向了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啦南姐?难道是几天没见想我了吗?”
我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回了一个微笑:“是呀,这不专门提前回来看你了吗?”
我没有问她,我知道她很大的概率能接受,但我还是不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外人知道的越少,他们就越安全,越少遭受非议。
从小到大我都觉得我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除了鬼就没有我害怕的东西,谁曾想我还会有这样提心吊胆的时候。
朋友面前不敢说,家人面前也不敢冲动。其实我很害怕,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何盛说他害怕。
从昨天到家开始我就一直在心里打着腹稿,我得仔细思考要怎么跟何西庭说这件事,要是他敢打儿子,我就打他!
下午我早早下班回了家,何西庭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回得早一点,我们刚吃完晚饭没多久他就回来了,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确实是风尘仆仆了。
我们没说过多多余的话,我们似乎都有些心事重重,等何西庭安顿好之后,我们就一起回了卧室。
我们俩一人坐一边,互相看了也不知道多久,就是没人先开口,这是要一眼万年还是咋滴,我还是憋不住了。
“我……”
“我……”
我们同时开了口,又同时闭上了嘴。
“他们……”
“他们……”
又一次,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原本略有些窒息的空气也开始流动起来。
“你先说吧。”何西庭挥挥手。
我没有推辞:“行,但你得答应我听完之后不可以骂人,也不可以打人。”
何西庭笑笑:“你看我什么时候打过人?”
确实,何西庭脾气是真的很好,很少生气,因为大多的事情他都不在意。但这件事情是真的不好说,他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其实我知道我这样对他不公平,他是他们的父亲,他当然有权利不满,反对,但是……我不想再听到他们说自己有罪了。
他们明明是我耗尽了所有的运气才遇到的宝藏,怎么会是罪人呢?那会儿,明明我们家的所有人都在都在盼望着他们的到来,他们是星星是月亮,是我们乏味的生活中为数不多也不可替代的色彩。怎么过了十多年后,在他们自己眼里他们反而成了不堪的存在了呢?
也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爱也被下了定义,被规定了对错,与那些下定义的人不同的爱,也成了不应该存在的事物。
这些人的理由还颇为丰富,说那些爱是错误的,是不符合人类自然发展规律的,那些爱的存在对人类社会是没有好处的。
这多可笑啊,现在的人连爱都要牵扯到人类利益,对他们没有价值的爱,连存在都不配。
有些人说这是应该的,我们要为大局着想,我们照顾多数人的利益,不然你就是自私,你就是没有奉献精神,你就是眼里只有你自己。我在网上看到了很多这样的评论,而我连反驳的欲望都失去了,说服一个人就足够困难了,更何况是这么多人。
当时我只想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句话:“不能用贬低个人的爱愿来确认人类之爱的崇高。”
用这种方式来确认的爱真的还崇高吗?
我没做任何的铺垫直接进入了正题:“你的两个儿子好像在一起了。”
何西庭很惊讶,这确实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不过他说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你,知道了?”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你知道?”
何西庭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我之前就知道了。”
我又是震惊又是生气,爬到他旁边冲着他的背就是一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竟然瞒着我!”
越说越气,我又抬起了手,何西庭身体一侧躲开了,然后抓住了我乱动的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觉得当时时机还不够成熟吗?你那段时间应该有所察觉吧,可你当时的反应不像是能接受的,我也不好给你添堵啊。”
他说的好像确实是实话,我挣开了他的手:“你在电话里说的要告诉我的事情其实和我要告诉你的是同一件?”
“是。”
我有些奇怪,何西庭又不常在家,为什么他会比我还先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