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
呢?。”
听到我说的可能性,黎深丝毫没有流露出想要去尝试我的想法冲动,甚至连犹豫都未见分毫,显而易见,他完全不觉得这个“万一”会发生,他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们不会同意的,我跟他们坦白我的性向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讶异和恶心藏都藏不住。十年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百年的时间可能也只是匆匆略过,未曾在这个思想里掀起波澜,或者是留下痕迹,就更不用说直接发生反转了。”
我承认,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
“可凡事总有例外的,黎深。”
黎深有些急迫地打断了我,能感受得到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可我为什么一定是那个例外呢?事情就是不会如你所愿,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
“阿深,我也是一位母亲,而我曾经也是父母的孩子。虽说不够全面,但我能够浅薄地理解你们在某些方面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母的心理,我也能明白孩子十年不归父母的心痛。”
“你说的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父母与孩子就是有可能是那十分之一,我能为我的孩子接受很多我原本不能接受的东西,只要他们不妨碍到别人,只要他们能够健康快乐。”
“我们大多数父母的初衷都是一样的,阿深,可能有的时候他们确实做得不对,甚至伤害到了你们,但是请给他们一次机会。”
“大家都是第一次生而为人,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我们也只是在慢慢地摸索着怎么去当好这个角色,世间没有两个孩子是一模一样的,我们没有模板可以去照着做,我们只能一边犯错一边去改正。”
“阿深,你的父母也是,他们需要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是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大家都坦诚地聊聊,或许你们就是那十分之一。”
黎深埋头痛哭了起来,我挪到了他的身边抱住了他:“孩子,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你父母如此,许鹤也是如此,今年过年一起回去吧,会好的。”
“……南姐,我,害怕,真的害怕,可是也真的好累。”
我轻拍着他的背,我从不介意男人哭,我觉得男人女人在控制情绪方面的标准不需要不同,谁说女人就一定要比男人脆弱,谁说男人就一定要比女人坚强,性别不同,承受的压力也不尽相同,没必要过于对立,大家都一样。
“别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现在打电话给你爸妈,或许我能帮点忙。”
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是何西庭发的。
——许鹤醒了,我告诉他黎深在外面了,让他先别出去,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反正你做个准备。
我查看消息的时候,黎深早就抬了头,我也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因此黎深并没有看到,其实我感觉我的动作还挺多余的,黎深的注意力完全就不在我身上,不过保险起见嘛。
我把微信退出后把手机递给了黎深:“打个电话吧。”
虽然现在时间确实不太恰当,但很多时候人的勇气都只是暂时的,时间一过,我们可能又躲了起来。
黎深拿纸巾擦了擦脸,接过了手机,我看见他毫无停顿地按下了一串数字,像是早就熟烂于心,也不知道按过多少次,人的很多小动作都会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黎深早就想回去了吧。
“嘟——嘟——”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也正常,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入睡了。
电话接起后,我经过黎深同意后按下了免提,电话那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困倦,应该是黎深的妈妈:“喂,哪位?”
黎深没有出声,他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试着张口却又说不出话,黎深的妈妈又问了一遍:“是谁啊?”
黎深还是没能说出话,我也不方便帮他开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怕黎深还没说话,对面就把电话给挂了。
但母子连心在此刻出乎意料地发挥了作用。
电话的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了:“是……深深吗?”黎深妈妈的语气中已经褪去了睡意,带上了几分激动和颤抖。
紧接着又传来了弄被子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谁?黎深?”
这个人的声音一出,黎深的情绪再次溃堤,他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外泄,我在旁边不断地拍着他的背,第一次感觉语言如此匮乏,不知该怎么安慰。
而黎深的沉默倒像是给对面的一个无声的回答,黎深妈妈好像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话带上了十分的小心翼翼,也不管黎深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深深啊,你,过得怎么样啊?今年……怪冷的,要多穿点啊,别着凉了,你这个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太好,容易感冒,可别贪凉啊,再几天就过年了,记得吃点好的,别,委屈了自己。”
黎深还是死死地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