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魅娘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捅碎的魔心。”木留声音染上颤抖，“都怪我太没用了，不能帮上魅娘！”

祭无言几乎是黑着脸听完全程，他指尖抚在木留头顶的枝芽上，声音难得温柔：“不怪你，怪我一时疏忽，防不胜防，竟让魅娘也喝下了毒酒。”

木留悲戚：“尊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卑鄙的人，这么卑鄙的小人！”

祭无言垂下眼睫：“或许这就是善恶有报，是我害了你们。”

“可是善恶有报，善恶有报，尊上的善，又究竟报在了哪里？”

“可能是……”祭无言顿了下，“让我遇见了你们。”

以及那十年光阴。

见木留哭哭啼啼的，祭无言戳了下它的脑袋：“好了，你好好修行吧。本尊啊，就只剩下个你了。”

他抬眼望向窗外，发现沈轩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无声无息的。

祭无言看他一脸出神样，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沈轩皱皱眉头，似乎想做出悲伤状。但眉头一跳，做不出来，只能一本正经道，“你们太惨了。”

“……”祭无言道，“是的，何止是惨字了得。”

木留看着沈轩，好奇问：“尊上，他是谁啊？”

祭无言面不改色：“本尊的师弟。”

沈轩：“滚，明明是一起入的师门。”

祭无言：“我不管，早一刻也是一刻，早一刻也是你师兄。”

“哼。”沈轩摔了下袖，但还是想着正事道：“我来，也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的。”

祭无言问：“什么？”

沈轩道：“关于青禾这个人，我知道他的身世。”

祭无言呆了下，立马拧着他胳膊拽他一把，道：“早说啊，早说还要什么镜中花，快进来！”

沈轩在他对面落座，看他一脸兴致勃勃，忽低声道：“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青禾这个人，从小无父无母，是我从青楼买回来的孩子。”

“青楼？买他？”祭无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贼眯眯笑，“想不到你竟然好这口？”

“滚。”沈轩一巴掌呼开他凑上来的脸，接着说，“我把他买回来以后，把他丢到了府上，因为生意繁忙，再也没有注意过他。直到后来，我才听闻他在府里的待遇并不好，甚至因为容貌和出身青楼的问题，遭到过各种侵扰。”

“不过等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忽有人说，他勾搭上了一个来凡间的仙人。不用多想，就是慕初尘。我当时气急，将他唤到我屋内，问他为什么要和青穹之人扯上关系。”

默了默，他继续道，“因为府里人知道，我讨厌青穹山派一切弟子，并禁止他们和青穹有所来往，包括生意上。”

“他很害怕我会处罚他，一五一十全招了。他说慕初尘跟他谈了笔交易，他的交易报酬是希望慕初尘帮他实现三个愿望，收他为弟子逃离沈府。至于慕初尘想要什么，他没有提及，所以我不知道。”

“交易？”祭无言摸摸下巴，想起了江秋月的话。

沈轩道：“总之后来，他偷偷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上次捡到你，也算是我和他见的第一面。”

“这样啊……”祭无言戳着太阳穴，犯难，“慕初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才会跟他谈这么一笔交易。”

沈轩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话止于口。

祭无言敏锐地察觉到了，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沈轩想了想，站起来在他房间里找了一圈，找出一样东西，递到他眼前。

祭无言接过来一看：“给我镜子干什么？”

沈轩道：“自己仔细看。”

祭无言越听越觉得疑惑，但他还是端着镜子，左看右看，从各个角度认真观察起来。

他一句“看什么”还没出口，就突然咋呼了一声：“靠！跟本尊长得好像！”

沈轩幽幽道：“是啊，我当初进了花楼，就是觉着跟你五分相似，才一时兴起把他赎了出来。”

祭无言陷入沉默，道：“你是说，慕初尘也有可能是因为青禾和我长得像，所以才……收了他为徒？和他做交易？”

沈轩耸肩：“我可不知道，你自己说的。”

祭无言捧着镜子，眉头紧锁：“是因为他跟我有仇，所以青禾长得跟我像，他就跟青禾有仇？可是看着不像啊！有仇就该见面杀了啊，留现在干嘛。”

沈轩：“……你可以大胆地换个角度猜想。”

“换个角度猜？”

祭无言又摸着下巴低头思考，忽恍然大悟般拍桌子站起来：“难不成，他能料到我重生到青禾身上，所以在青禾小时候就下了手，准备再杀我一次？我说呢，我上次给他投毒还被他发现了，他可能早就认出我是祭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