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歇斯底里
初鹤让人将招募高阶巅峰以上药师的告示张贴了出去,又让人去准备了治疗藤花之毒的药材。
等他忙前忙后弄完这一切,已经到了深夜。
初鹤做这一切的时候,胸口像是在被火炙烤一样,煎熬焦急又复杂。
一方面是初蝉衣的病令他慌张,另一方面云烟离开前所说的话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云烟什么意思?
初鹤感觉自己就站在深渊悬崖边缘,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这种无措与惊慌是他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整个人就像是飘在万丈高空无所倚靠,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无助极了。
可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掌管治理初家多年,早就浑然天成一种上位者气势,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感到无助呢?
这种感觉太陌生。
这段时间,所有让他觉得奇怪的事都总到一起,组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仿佛恨不得赶紧将他撕扯成碎片。
初鹤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
可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边。
他心中一惊,惊呼出声,“谁?!”
云烟将灯打开,微微一笑,跟着没事人一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初公子好。竟然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初鹤眉头蹙起,眸内划过一抹不可置信,“你……”
她不是被赶出去了吗?
怎么进来的?
“你今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初鹤深吸一口气,没有赶云烟走,而是挣扎着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坐下说吧。”
云烟抬起手中的镜空扇,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椅子。
两人都坐下,云烟才开口。
她长睫微颤,面上意味不明,“初公子觉得,初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初鹤心中一颤。
虽然不知道云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思索后回答。
“衣衣是个很善良温柔单纯的人,她每日行善,看到流浪的猫猫狗狗都会带回家收养下来。但可惜……身体却被疾病禁锢着,到现在也没能尽情地领略这大好世界……”
初鹤一连串回答了很多,一提到初蝉衣他的语气便不由自主地放轻缓了,就连那一直疏离淡漠的冷眸内也染起荡漾水光。
话里话外,全站在初蝉衣的立场上,设身处地考虑她的感受,感受她的心境。
初蝉衣从小就像个天使一样,在初鹤因为修炼太慢而被父母打的时候,会用小小的身躯护住初鹤……
还会在她每次珍贵的外出回来后,都不忘带初鹤喜欢吃的脆笋。
小时候,初蝉衣没办法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打闹玩耍,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
可初鹤知道,初蝉衣一直都很希望变成一个正常人,不想要整天呆在屋子里喝药。
每次初鹤看到初蝉衣压抑充满希冀的眼神,心中都会酸涩不已。
或许从那时,治好初蝉衣的病就成了初鹤的执念。
深夜,云烟静静听初鹤叙述着初蝉衣的过去。
从初鹤口中,云烟了解到的初蝉衣更加多面生动。
生下来那一刻起,初蝉衣不是一个身患疾病的不幸运小孩儿,而是一个带着家人希望出生的孩子。
良久,初鹤的话头停住了。
屋内一阵沉默。
云烟本来打算出口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
初鹤抬眸看向云烟,“云姑娘问这些做什么?衣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提起初蝉衣,初鹤的话音已经有些颤抖。
云烟掩下眸子,面色复杂。
“昨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初公子理解错了。随着时间流逝,人生经历更多,一个人当然会变,这很正常,是谁都逃脱不了的。但不管怎么变,都还是原本的那个人……这不属于我们讨论的范围。”
云烟不紧不慢解释道。
“初公子认为,不会出现一个人不是原本那人的情况。但……如果原本的人死了,另一个人的灵魂穿到了死去人的躯壳里呢?”
云烟抬眸直勾勾看着初鹤,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但话中的内容却让人听了惊悚无比。
“这样就是两个人了。”
她轻声道。
云烟清楚地看到初鹤瞳孔的震惊与恐惧。
就好像……她刚才在说什么恐怖故事一样。
自脚底往上,冷意蔓延至初鹤的每个皮肤与细胞处,他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冰冷至极的凉水浇下……又像是脖颈处被一条剧毒的眼镜蛇给缠绕着。
“有这样的方法吗……?”
初鹤感觉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愣怔颤抖着开口,嘴角勾起一丝十分勉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