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车停在风俗街的停车场。兰相宜换了一套休闲装,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和毛阿黎一同走向前方璀璨的霓虹。
这些年她投资了很多店,High是其中唯一一家公关店。当初她查到宋信艺考落榜,过了几年家里彻底破产,为了还贷,他来到风俗街打工。她对宋信满心愧疚,也很清楚宋信不愿相见,就把他打工的店买了下来,让经理人安排他去做管理工作。
兰相宜和毛阿黎低调地走到后门,安允澈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老板,我是安允澈。”他向兰相宜鞠了深深一躬。
兰相宜把他扶起来:“允澈啊,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我做再多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进去吧。”
兰相宜刚走了一步,安允澈突然在她身前跪了下去:“有件事,现在必须向您坦白……”
五分钟后,兰相宜坐在角落的卡座,在帽檐和昏暗灯光的掩饰下,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她默默看着店里正中央灯光汇聚之处,宋信搂着一个女人,正笑着倒香槟塔。年轻男孩们围着香槟塔跳着不成体统的舞,像船工喊劳动号子一样,喊着含混不清的词句。
安允澈说,宋信不愿接受管理工作,如果调岗就要辞职,所以他擅自隐瞒下这件事,任宋信继续做一线业务。
兰相宜虽然生气,但没有出言责怪。不难理解,安允澈作为她在边海产业的经理人,首要目标是保障赢利。对老板打招呼要照顾的人,首要目标是留住。何况宋信在店里属于顶级选手,能创造的利益,远远高于做管理。
宋信为什么愿意做公关呢?在闪亮的灯光下,在华丽的香槟塔前,在众人的簇拥下,他的笑容好像出自真心。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工作吗?那个清冷少言的男孩,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样老练的?如果没有初中发生的事,他的人生会不一样吗?如果不是受到牵连,现在他会作为舞蹈家,站在很大很大的舞台上吗?
毛阿黎递过纸巾。
“阿黎,我……”兰相宜满腔情绪,可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香槟塔的限时热闹渐渐平息,角落的卡座持续着沉默。
“走吧。”兰相宜说。
“哦,这就要走了吗?”
兰相宜起身的动作僵住,宋信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好像是第一次来呢?请您喝一杯如何?”
毛阿黎接收到兰相宜的眼神,离开了卡座。宋信冲吧台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人送了两杯酒过来。
“请。”宋信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兰相宜面前的酒杯。她端起来,一饮而尽。宋信尽职尽责地注视着自己的客人,就在她仰头的时候,认出了她是谁。
“哦,相宜啊。”他的语气没有多大变化,甚至职业微笑都不曾动摇,“难怪要戴着帽子,以你现在的身份,来这种地方是有点敏感呢。”
“宋信啊……”
“叫我Ace。”宋信的语气带着点撒娇,也有点骄傲,“这可是很艰难才赢来的名字呢。”
“好,Ace。你……”兰相宜没有说下去,看着他把最后一点酒灌进口中。
“好啦,刚才不是要走了吗?不耽误你了。”宋信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再来玩哦。”
兰相宜不是今夜唯一心情糟糕的人。受门禁限制的权镇宇老老实实回了家,心情差到极点。
手下的废物们——一号选手郑斗海,一整天都没找到偷拍的人,还得靠他自己找人删帖压热度;二号选手孔胜兴,夸口要把兰相宜的保镖打到住院,现在连电话都不接。
尹娜林却心情很好的样子,从浴室出来还哼着歌,深紫色的真丝吊带裹着曼妙的曲线,呼之欲出的部位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摇晃。
权镇宇就坐在他的老位子,撑着下巴看尹娜林矫揉造作,心烦渐渐消散。他想起昨天和兰相宜的见面,她的身材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他还清楚地记得,在摩天轮上留下的手感,她的皮肤比丝绸还要滑,那种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十八年来也没有再遇到过。那副还未发育成熟的小身板,紧张地绷着,但该柔软的地方仍软得令人沉溺……哦,那天她好像也像昨天那样眼中含泪,少女羞耻的神色简直是极致的诱惑……
尹娜林注意到他的注视,也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于是轻轻半卧在床上,领口顺着雪白的胸脯下滑,露出丰腴的景致。
“干嘛呢,还不过来?”她笑着说。
权镇宇皱了皱眉,站起来却没朝她走去。
“你没病吧?”
没头没脑的提问让尹娜林愣了一下。
他接着说:“得先去做次体检才行啊,你。不会以为什么脏东西都能上我的床吧?”
“权镇宇!”
她的叫喊被权镇宇关在门内。他走去四楼自己的书房,翻出藏在书架里的U盘,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