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
昭岁走出院子,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一条浓稠乳白色的河流,像一条流动的丝带,包围着整个村落。
二十几户人家相聚而成的小村落,由一条看不清深度的河流包裹在内。
“我不记得谢家村有这么一条河。”
就在昭岁对着这条河出神的时候,褚钰趴在岸边伸出手去掬了一把河水。
“不要……”昭岁阻止不及,眼见着褚钰一个倒栽,仿佛被吸进河里。
“哗——”
褚钰浑身湿透站在河中,“没事!就是这水味道不太好。”
昭岁见她无事,放下心来,跳进河中。
邢岐抓着恕玄紧跟在后。
对昭岁他们无害温顺的河流,在恕玄沉进河里的一霎那,如沸腾一般,疯狂掀起波涛。
邢岐几乎抓不稳他,很快,河水带着恕玄消失在他们眼前。
恕玄消失后,河水又恢复了平和。
昭岁皱着眉头,“不管他了,这河水蹊跷,先渡河。”
三人朝河对岸行去。
不料,明明只有两米多宽的河,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岸边。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褚钰喘着重气扶着邢岐胳膊,“这河,是不是越走越深了?”
“是。”昭岁面容沉静,嘴唇紧抿,“水位愈发高了,再往前走最多半个时辰,去不到对岸,河水可能就会没过我头顶。”
河水已经到了她胸口,压得人气短。
“不能再往前了。”昭岁停下脚步,掐了个龟息术,“我去河底探探。”
她猛地潜下水。
水下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
她闭着眼自顾自下沉,任由水声在耳边。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昭岁双脚落到河底石头上。
她睁开眼,伸手在河底摸索着,终于让她看清了,她以为的河底的石头,竟然是累累白骨。
顺着河床蜿蜒,她又游出去大约半刻钟,在龟息术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浮出河面。
“出口应该在河底。”昭岁睫毛上挂着水珠,“潜到河底需要一些时间。”
邢岐:“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你先去吧。”昭岁看向褚钰,“我先教你龟息术。”
邢岐点头同意,不再犹豫,快速潜下河里,离开了此处。
昭岁连同褚钰一起,过了一会儿也顺利出来了。
昭岁离开时在客栈,再回来也依旧在客栈,她想着谢家村没有什么其他危险了,便也不急着去找褚钰,返身回到厢房内查看谢瑕情况去了。
谢瑕从幻境中出来后就一直昏迷,至今未醒。
昭岁坐在床边,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她警觉回头。
是谢瑕幻境中被锁链束缚的那个小男孩。
身体半透明,不是实体。四肢伤口肿胀发红,衣衫上都是血迹。
“姐姐你不用担心,他没事的。”男孩笑容天真,“你看我伤成这样都没死,他哪有这么容易死掉啊。”
“你是如何从幻境中出来的?”昭岁看着他的眼睛,“你只是他记忆的一部分。”
小谢瑕走向她,倚靠在床边,“我怎么出来的?这个问题你得问他了,我也不知道。”
他满脸困惑,“也许,他觉得我比他更讨人喜欢吧。”
“你就是他,他也是你,不必相比。”
“那你得同他说呀,嘻嘻。”他嘴角挂着的弧度,仿佛是刻意设计过,摆出一副无害讨好的模样。
昭岁皱眉看着他四肢深可见骨的被铁链穿过的洞,“你需要上些药吗?”
“哈哈哈哈。”他好像听到笑话一般,“这些伤,是他觉得好不了,并非是我不能好。”
昭岁一怔,感觉床上躺着的人不太让人省心。
床上的谢瑕眉头轻皱,睁开了眼。
随着谢瑕清醒过来,那小男孩也消散不见。
昭岁扶着他坐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谢瑕揉着太阳穴摇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昭岁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关于幻境还有那个小男孩的事,而谢瑕则是刚醒大脑还有些迷糊。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谢瑕:“你可有受伤?”
昭岁:“我很厉害,不会受伤。”
谢瑕:……
虽然知道昭岁说的是实话,但还是会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哽住。
沉默又蔓延开来。
“那天……”
“多谢……”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谢瑕靠在床头,笑容清浅,“你先说吧。”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