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死亡

于景文微微蹲下，陈琪打开抽屉把金色心脏塞进于景文的衣兜，而后匆匆忙忙准备下楼离开。

……两人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本该在夜晚出现的植被疯长到锁死大门，地板龟裂，灰尘飞舞，昼夜世界正在缓慢融合。

狭窄的楼梯尾，一只湿漉漉的幽灵已经折返。湖水淌了一地，小纯的头颅被扔到鞋柜上倒立着，长发遮住眼睛。

楼上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传入女主人的耳朵里，她眼皮动了动，放弃了上楼的想法，静静地提着弯刀在一楼等候。

……

三人一踏入寺庙内，数百枚风铃随风而动，发出阵阵铃音。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神像高耸着立在神坛上，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纤手各捏着一颗璀璨明珠，单眼炯炯，唇带微笑，肚腹内已经填上了两枚脏器，还剩心脏肝脏和脾脏。

林銮：“这个神像怎么在这里？这些脏器……”

林宜：“大概是某个人搬回来了吧，王玲，你那颗眼睛带在身上了吗？”

等王玲把眼和肝填上。

“于景文那边……”

王玲话未尽，但两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心脏怎么办？

林宜却左右看了看，走到祭台上的一个米堆旁边，拨开米粒取出一颗藏得隐蔽的青苹果。

“我进后殿去看看，你们去外面的香灰盆里找找于景文说的心脏吧。”

说完就径直往后殿去，头也不回。

见林銮有些担心，王玲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快点出去找到心脏就行了。”她拉着林銮往外走，“像这种散落的东西特别多的世界，一般都是没有太大危险的……”

林銮低声道：“真的吗？”

王玲想起这几天接连死亡的人和发疯的女主人，也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干笑了两声，“一般情况是这样的……”

她大力地拍了拍林銮的肩膀，“我看小宜很强的！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快点行动不要拖她的后腿好了！”

林銮的牙齿轻轻含住一点唇肉，点点头。

十几分钟后。

“靠！这里面屁都没有，于景文那狗崽子骗我们呢？！”

王玲把脚踩在一个铁盆上休息，蹙眉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怕是也放在身上了，这里都找了两轮，大概不在。小銮，休息会儿吧。”

“难道我们还得回去一趟吗？”林銮甩甩酸软的手，“要是他和陈琪都死了，岂不是我们也找不到。”

王玲听了这话，突然玩味道：“诶，小銮，你不怕了？”

林銮愣了一下，“怕什么？”

王玲道：“刚刚看到小纯的头你不是吓得脸色发白动都不敢动吗？这么快就习惯了？”

“……”

林銮默了一会儿，“人死如灯灭，我也做不了什么。活着的好好活着就行。”

“看得开！”王玲意味深长，“不过也别太悲观，死了的人也不是真的死了，只要找到了主人的东西……”

“銮。”

林宜从殿内出来，手里坑坑洼洼的青苹果被随意地扔到某个香灰盆里，“怎么样，找到了吗？”

林銮打量了林宜一番，见她完好无损，这才道：“没有，估计是于景文带在身上了，你呢？”

“后殿是脾脏，放上去了。”林宜没什么意外的神色，“那就等等于景文他们吧。”

王玲插嘴，“你觉得于景文没死？”

林宜直接了当地摊手，“不知道。”

“那就是直觉了？”

“于景文身上有好东西。”

“保命的？”

“嗯。”

王玲摸了摸下巴，“我去下面看看。”

庙前只剩林宜和林銮。

“对了，宜，你进去时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林銮对那个青苹果有些好奇。

“偶然发现的，可以辟邪。”林宜嘱咐道：“现在不能进后殿了。”

林銮喃喃道：“所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吧……”陈琪要是有这个运气，那大概也不会断腿了。

林宜像是看穿了林銮的想法：“用不着同情别人，各自有各自的命。”

林銮知道她在说陈琪，眨了眨眼睛，看自己的脚尖。

“你怎么那么讨厌陈琪？”

“你不用知道。”

“你都没说怎么觉得我不用知道？”

“我相信我的判断。”林宜对上林銮的眼睛，“等你稍微熟悉一些这个世界……算了。以后再说吧。”

“……”

这时，王玲黑着脸从长梯上跑来，“女主人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