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你爸爸的吧

静地看着，看着母亲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看着母亲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难以忽视的笑意。

许是温默一直在盯着母亲看，温母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抹视线，转过头往这处的窗户看过来。

同温母的视线撞在一起时，温默有些微愣，下意识地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

“默默，你写完作业啦。”温母招了招手，示意温默过去，温默也只是略微纠结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坐在了母亲的旁边。

温母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抬手轻抚着温默尚未打理的长发，哑声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们的默默都快要上初中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不点儿了。”

温默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时间过得确实是快，现在她已经上六年级了，早已成了父母口中的小大人。

只听温母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将温默的头发拨到身前两侧，又将她的领口拔高了些，这才絮絮叨叨地同温默说起她儿时的趣事。

听着温母的话，温默有些愧疚，自从她知道自己要当姐姐后，她就单方面的和家里的人起了长达六个月的冷战，她固执的认为，母亲肚子里这个她所谓的弟弟或妹妹是上天派过来抢夺她的爱的。

“默默”温母抓住温默的右手，将她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轻声说道，“你已经长大了，是要当姐姐的人了，不要再闹脾气了，好吗?”

伴随着这一句话，温默明显地感受到母亲腹部传来了一阵有力的跳动，她微闭着眼，似是认命又或是看开了，微微勾起了一道不太起眼的笑来，用鼻音发出了一个“嗯”字。

这便算是答应了。

“好了，你也饿了吧，我去煮个饭。”温母轻轻拍了拍温默的背，站了起来。

“我帮你。”温默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一刻，似乎……她单方面挑起的战争平息了。

“妈妈，你这一碗汤是什么?”温默看着温母已经连续喝了差不多六个月的汤，有些好奇。

这汤的材料、做法都是奶奶快递过来的，前几个月还经常会打视频看着温母喝。

温母是海市人，温父不是，为了能有个海市的户口，温母并没有把户口迁到温父名下，温默的户口也在温母那儿。

即便因着结婚的关系，温父可以在海市定居，但温默的爷爷奶奶却不行，来海市都要遵守着那个不成文的规矩。

温母看着碗里那几乎可以说是发黑的汤，用勺子挖一口，还能看到里头的肉沫子，靠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腥臭味。

“你奶奶找来的偏方。”温母说道，看着碗里的汤，沉了一口气便端起碗来，一口闷了。

一开始，温母是不愿喝的，但耐不住婆婆大老远跑过来亲自动手下厨，还盯着她喝，即便后来不常来了，也次次要打个视频看着。

习惯了，就连刚开始喝时，胃里直冒的恶心感也能够被屏蔽掉。

希望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不然，她这汤算是白喝了。

“默默，你吃你的饭，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温母给她夹了一个西兰花，“可不许挑食啊，你吃完了就回屋里去吧。”

随后又莫名地说了一句“你爸爸今晚加班，就不回来了”。

对于温父经常加班这一件事，温默早已见怪不怪了。

六个月的时间很漫长的，足以改变一家人的生活方式。

温父不回来，温默倒还要开心一些。

温默刚要放下碗筷，起身回房，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个说要加班的父亲回来了。

从大老远的地方，温默就能够闻到温父身上散发出来的烟酒味，很是刺鼻，温默屁股刚离椅子一点儿的距离又让她给贴了回去。

温默不受控制地抓住她带着手绳的手腕，最近，她有点害怕她的父亲。

“你……怎么回来啦?”温母起身搬了张椅子给温父坐，又为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温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将视线落到了温默身上，开口讲道：“还是跟之前一个样，你妈妈怀孕了，就睡你的房间，默默你跟爸爸一起。”

“我……”温母刚要开口讲话，被温父看了一眼，便止住了声音，将要说的话全给咽了下去。

“默默，就听你爸爸的吧。”温母看着温父说道，神色带着点讨好意味。

“嗯。”温默翁声应道，不再说书房也有一张床的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