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阜城一中高一年级开学的那天艳阳高照。
程安与发小赵丰年早早来到新学校,赵丰年尤其想知道两人微妙的缘份会不会延续,毕竟从幼儿园起便一直是同班同学的经历十分罕有。
进入校园有引导牌,箭头指向左侧宣传栏上面的班级分布图,赵丰年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程安的名字,一班第四个。
没过多久,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已经是在二班了。
赵丰年的心情有点复杂,同班多年,突然变成隔壁班,有些遗憾,遗憾不过两秒钟,赵丰年贼眉嘻嘻地对着程安大喊:
“程兄,你有福气了!”
程安太了解赵丰年了,这话准没好事。果然,赵丰年开始一本正经地和他分析:“看到一班第一个名字没,谭亦清,女孩的名字,巾帼中的巾帼,程兄,你可不能让我们爷们败在女的那啊。”
程安没有反驳,一班二班是成绩最好的班,并且是按照成绩排名,那么那个叫谭亦清的女孩自然是阜城一中第一名。
“已经败了。”程安说得云淡风轻。
如此灭男人威风的话出自好兄弟之口,赵丰年非常恨铁不成钢:“我又不是说现在,是以后,以后啊……”
“高林、关诚比我成功率更高。”高林、关诚分别是一班的第二名第三名。
赵丰年打算就此放弃,这哥们从来就没有一颗争强好斗的细胞。
程安的学业一路绿灯,从小学到初高中全部就读最好的学校,赵丰年也是,只不过程安毫不费力,赵丰年跟得叫苦连连,赵丰年曾不止一次地苦口婆心劝程安“你要是像我这么努力,第一名早到手了”,程安很少拿到过第一名,也很少低于第五名。
程安对于学业有自己的看法,很早之前就定下考上阜城一中一班的目标,至于是第几名倒不是很重要,因此他在学业之余还有大量时间练习篮球。
二人很快走过宣传栏,按照指示方向,找到班级所在的博雅楼三楼。
一班二班是邻班,两个班的班主任正站在教室门口闲谈,赵丰年见此情形,悄悄在程安耳边窃喜道:“以后串班真方便……”
谁知此话被听力极好的一位班主任听到了,这位班主任板起脸,神情极是严肃,问赵丰年:“一班还是二班的?”
赵丰年只得在内心祈求,这位可千万别是自己的班主任,他默默伸出两根手指以作回应。
短暂的三秒沉默后,气氛大变,该班主任和蔼地拍了拍赵丰年的肩,笑道:“这觉悟高嘛,我们二班和一班的大神们多交流、多切磋,才能进步快。”
正在这时,一位女同学走了过来,抬眼确认了教室门牌便直接走进一班的教室。
一班二班的班主任各自进班,赵丰年正要抄近路从本班的后门进去,一回头却看到程安还站着没动。
原来站着的程安发现刚刚进去的那个女生就是谭亦清,他看到她手中笔记本封皮上写的名字。
程安随即进班,坐在了谭亦清的后面。
很多年后,赵丰年问程安,当初班里有那么多位置,为什么偏偏坐在谭亦清的后面,程安答,因为那个时候班里那么多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唯一认识的是谭亦清,不过她不认识他。
一班班主任做了极其吝啬的自我介绍——周正,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
周正仅仅介绍了这么多,大多数同学的好奇心被抹杀在摇篮里。
似乎所有肩负学校前途荣誉、家长社会期望的班主任都具有某种特质——严肃、惜时。周正把该两项指标贯彻到了顶峰。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同学们发现,班主任除了上课和班级要事,从不多说一句与教学无关的话。
数学课成了一门枯燥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学的课程,对于赵丰年来说,尤其如此,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种强输入,周正也是二班的数学老师。
这天数学晚自习一下课,赵丰年立刻奔出自家教室找程安,向其诉苦:“周老爷子参加百米冲刺保准拿第一。”
程安领会赵丰年是在抱怨班主任讲课进度太快,程安有些哭笑不得,班主任才四十出头。
“赵丰年,我们班比你们多了一节班会课。”程安跳跃式安慰道。
一般而言,班会只是一种形式,他其实是说一班比二班多了一节数学课,按照周正分秒必争的个性,一班的数学课强度更高。
赵丰年欲哭无泪,程安道:“虽然班主任的做法有违人道主义精神,但他从不拖堂是我们所有老师的榜样。”
赵丰年当然发现了这个定律,不然早喊周正周老头了,他初中就因为一位年轻女老师老是拖堂,背后称其“老阿姨”。
“并且,早点学完,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复习。”程安补充道。
“程兄,看不出啊,平时不紧不慢不争不抢的,规划意识还挺强。”
“规划意识强不强不好说,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