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
两人均默默地抱着碗,吃了一顿安静无比且尴尬的晚饭。
饭后,阮清羽主动收拾起碗筷,向歌急忙阻止他,怎么能让一个客人打扫呢。
她比划着手势。
阮清羽看到她的动作猜了个大概,反而无奈的笑了,转而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爸说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嘴软,如果不干活,让他知道了就要揍我了”。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阮爸是管不住他的,天天头疼的厉害,将他送回老家才能清净一会。
这个世界上的借口很多,善意的,恶意的,还有一种顺理成章的善意,不让对方感到未能尽到应尽的责任,而是揽到自己身上。让对方连负罪感都没有的借口
听到他这么说,向歌只好作罢,看着他来回地忙活,他声音真好听。
向歌所识之人都是说的方言,还是很少遇到说一口方方正正普通话的,而且嗓音也很好听,低沉清冽,像是清晨寒露未消时的凉气扑面而来。
如果自己的声音还在,应该是个什么声音,向歌不得而知。
“那个”,一句清亮的话打断向歌的想法,收回思绪。“在哪洗刷?”,向歌看见他挽起白衬衫的袖子和一堆面前的碗筷。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走出去,拉他出去后指了指洗漱的地方,向歌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粗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阮清羽倒没在意,笑了笑,走近水管准备洗刷。
糟了,忘记告诉他了。
向歌敛了敛笑容。
那个水龙头坏了,爷爷还没换掉,距离他几步路,无法发出声音,只好跑过去提醒。
刚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很不幸的是,他已经动手打开了。
巨大的水压压出急促的水流,冲了他一身,还好,向歌站在他后面,幸免遇难。
高出一头她的阮清羽倒是挡住了大部分的水,凉冽的水激得她一激灵,低头看阮清羽的身上,裤子上湿透了,上衣也没好到哪里去,夜晚露水湿寒,这样他身子一定。
狼狈的样子惹得向歌一脸愧疚地望着他,阮清羽倒是低下头洒脱一笑,不以为然地安慰她没事,“累了一天了,倒是提前洗了个澡,别这么看着我”,随即甩了甩衣服上残存的水。
衣服上的水渍倒不在意,反而是姑娘一脸的担心状,惹得他心情不错。
似是没在意,他随口一句:“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妹妹”。
“啊?”,似曾相识的套路吗?
他认真起来,像是有种莫名的魔力吸引着他人,既魅惑又清冷,宛如罂粟一般让人难以招架,向歌瞬间宕机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亲密。
阮清羽稍一抬眼,见她愣神,浅笑起来:“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她紧张起来的样子有点像而已”,旋即背过身刷起碗来。
转瞬间向歌脸红了,幸好黑夜遮住了她的情绪变动。
她刚想要逃离这么尴尬的场景,却又突然想起来他身上还是湿着呢,就推他回到屋里换衣服,自己再去洗碗筷,并嘱咐他明天早起去上学。
看着她一脸的一本正经,阮清羽无奈地只好顺从,接受她的好心,不再逆着她,回到自己的屋里。
天色渐黑,向歌收拾好碗筷,打开昏暗的小灯,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织下读起书来,在无趣的小城生活,读书反而成了她觉得最惬意的事情。
看了许久,却始终进入不到状态,抬起头闭了闭发酸的眼眸,想起那个人。
他不同于小城里的人,他一脸不羁狂傲,偏偏又孤伶伶的,带着清冷的风吹进了遥远的山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让人不禁好奇外面世界的大概,塑造出这样不同于隽城土生土长的的兄弟姐妹的人来。
调转目光,瞥见他所在的屋子,还亮着。
突然想起他洗碗的场景:穿着干净的他与锅碗瓢盆站在一起,确实是不太协调的景象,像什么呢,应该就像个白白净净的书生除了要忙着挑灯夜读,还要下地干活的窘迫,流着汗,还种的一手一塌糊涂的苗。
想到这里。她浅笑出声,小书生。
倒也不同些,紧实的小臂,高挑的身材,综合来讲身体素质看起来倒是还不错的。
又突然收住笑容,懊恼极了,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冒犯,还有对一个初来乍到者的客人的不尊重。
倒也怨不得她的想象力丰富,匮乏无几的外界资源自然只容得下她的异想天开的脑洞了。
想罢,又从书桌前的一厚摞书中找出一本精致的笔记本,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本子,有着平平无奇的封面,却被她仔细地捧在手里,宛如无价之宝。
这是妈妈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后一件。
“妈妈,我今天认识了一个人。他跟这里格格不入,怪怪的”,她停下笔,回想起幼时母亲送她的一只小熊,那是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