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错判
一样,中气十足地给救援小哥喊完话,下一刻换上卑躬屈膝的脸面,踌躇着挪到姜晚身前,放低了声音道错。
“大人,那鬼它不讲武德,它搞偷袭,我是怕伤了人才……小的真没瞧见后头站了人,这灰一不小心劲大了就,就甩上去了……”
半瞎子搓着手,脑袋低地像要埋土里头去。
他说的是早半小时前发生的事。
不知道出什么岔子了,今天冲上街的游魂又突然多起来,都是怨念颇深的。
半瞎子追着其中一个恶鬼到了这块,差点被暗算,恶鬼再三激怒他,气得他烧了姜晚画的符纸,混着青阳观的香灰就往恶鬼的方向扬。
风一吹,误伤了上来凑热闹的几位大哥。
单是沾上香灰也不打紧,要命的是半瞎子烧符纸时念的都是拿捏命门的咒术,那几位大哥当场就倒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半瞎子还算是留存些镇定的,当即就在原处用香灰画了圈,困住了他们的魂魄,不至于叫他们晕倒后魂魄慌乱中跑丢了。
“人呢。”
半瞎子指着不远处的帐篷:“柳如云点灯守着呢。”
莫尧赶忙带路:“姐姐这边走。”
帐篷不远,往前几步路就到了。
帐篷也是临时搭建起来用作休息的,中间摆了几张折叠床,柳如云正守着躺倒在折叠床上的男人们,专心护着他们头顶处点了几盏蜡烛。
烛火微微弱弱,屋内无风却摇晃不稳,好似下一秒就要熄灭了般。
姜晚还没近身看呢,外头就呼啦啦挤进来一伙人。
开道的几个小弟将姜晚挤到角落里,而后迎进来一个明黄道袍加身的,看样子是他们老大。
那人见到半瞎子在,先是一愣,而后挤眉弄眼地示意他挨边上站。
莫尧也认出了领头的那人,正是早上一口一个张大仙柳大师叫的亲热的,城东地头最有话语权的道士总负责人,薛涪。
薛涪见半瞎子丝毫没明白自己的眼神示意,也顾不上许多,忙热情地去将外头的人请进来。
“卓大师里面请。”说罢,路过半瞎子时还用胯骨将人狠狠挤向一旁。
他早听说过城西张大仙和柳如云的名号,还以为会和卓天那样是个人才,没想到早上刚热络了情感,下午就给他闹出这档子破事,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帮忙的道士都是薛涪请来的,这些人闯出来的祸,上头第一时间也是算到薛涪头上。
为了保住自己,薛涪可是又塞钱又塞女人,这才好不容易将卓天请来救命的。
卓天不知道从哪个香艳现场被请来的,领口大开着,衣角处还错落着两枚吻痕,眉头烦躁地皱在一起。
薛涪对此视若无睹,指着折叠床上昏死的人:“卓大师,这就是我说的,那几个突然失魂的人。”
卓天不耐烦地扫了眼,一看是肌肉猛男,兴致全无,说话的语气也蔫蔫的。
“就这,你随便喊我手底下哪个不行?”
柳如云捏决刚护住的烛火被他喷地晃了晃,火苗折过去,露出烛芯,差点就要熄灭了。
莫尧两眼盯着蜡烛,随着那光影狠狠倒吸了口凉气,在火焰恢复后才长舒口气。
没人说话的空间里,这声倒吸气显得尤为突出。
卓天最烦有人在他准备出功时闹出动静,循着声音正想警告一下,没想到眼底竟瞧见了让他想了好几天的小漂亮。
卓天弯了弯唇角,勾着手指,要姜晚近身来。
池子时眸子幽暗,侧身将姜晚拉至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在她前头。
半瞎子也赶忙扯着莫尧站到池子时边上,将姜晚遮得严严实实。
卓天的脸色垮下,声调陡然拔高,质疑地挑了眉头看向薛涪。
薛涪是个有眼力见的,立马打圆场:“卓大师别急,思想工作我来做,您看这几个人……”
薛涪瞪了眼不懂审时度势的池子时,赔着笑脸将卓天的注意力引回到折叠床上生死未卜的几人身上。
卓天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落在半瞎子脸上,有一分半刻的愣了神,脑子里那段嘈杂的谩骂声从心底深处翻腾而来。
是他,那个当众让他难堪,拒绝承认收他为徒,让他下不来台的张大仙
就是他,害得自己身败名裂,成为别人的笑柄,不得不躲来城东重新生活……
卓天下意识地摸上脸颊,新生的面皮牢牢扒在肉上,没有皱纹没有烧伤没有疤痕,想到自己现在背后靠着城隍,他心里又有了底气,换上高高在上不可攀谈的模样,不屑地扫过半瞎子。
“怎么什么人都能待在这里,薛兄该配眼镜了吧。”
薛涪嘴角笑僵着,不敢驳话,一个劲点头。
“我一会就去配一副。”
卓天享受着薛涪狗腿的迎合,心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