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同类
梁无意与楚星罗已去得远了。
“他们……似乎并未察觉我们”
两人仍旧在石后僵着。
兰宫慢慢地松了弓弦,手指发痛,“我察觉得出你的气息”。
幼时捉迷藏,萧謉总是最吃力的那一个。兰宫藏得很好,几次以为寻到了她,却都只是故布疑阵,特意留下的痕迹。
苍蓼更狡猾些,简直一点脚印也不曾留下。
枕清风坐在一边笑笑地瞧着,朝他招招手。萧謉欢喜地奔过去,一迭声地唤师父。枕清风将一片褪了色的叶放在他的手心,告诉他,叶子亮起时,便是他们所在之处。
萧謉如获异宝,兴奋地捧着叶子跑了大半个天穹谷,在诡言阁内捉出了苍蓼,在屋梁上寻到了兰宫。
“你用它寻到了兰宫?”,枕清风似乎有些在意。
萧謉睁着圆圆的眼睛道,“它会改变颜色呢。寻到苍蓼时,它像一片月牙。寻到师姐时,它变作了晚秋的枯叶”。
苍蓼站在几步外,叶子正是一抹月色。
兰宫甚是好奇,她走过来,那叶褪了色,却并未涂上萧謉所言的枯色。
“哪里是晚秋的枯叶呀”,兰宫瞧不出。
萧謉呆了,将叶子翻来覆去地,“方才明明变了的,否则我怎会寻得到你呢?……”
“不许撒谎”,兰宫拧他的脸。
萧謉撅着嘴,将叶子掷于地,“我没有撒谎”。
苍蓼捡起了它,月色更浓,“师伯,作弊可不好”。
萧謉拉兰宫的衣袖,“师姐你看,比方才还要亮呢”。
“师父,这是什么灵器么?”,兰宫问,“苍蓼的灵气是月光一般的颜色。若它能够感应灵气,为何靠近我时,没有变作红色呢?”
“靠近师父时,同样不曾变换颜色”,萧謉认真地提出疑问。
却被兰宫又拍了脑袋,“师父的灵气是清风一样,哪里有颜色了?”
萧謉委屈极了,将怀中的吾与抱得紧紧地。吾与吃痛,挣开来,跳上了枕清风的膝。
枕清风哈哈大笑,将萧謉揽过去,“并非是什么灵器,不过是我的一个小把戏,逗着你们玩的”。
“师父偏心!”,兰宫跺脚,“我们藏得好好的,都怪师父!”
“谁叫你们总是欺负他”,枕清风故作肃色,“还未藏好便被寻了出来,多欺负人,对不对萧謉?”
萧謉用力地点头,“嗯!”
“他的气息太分明”,才学会了辨别气息的兰宫很是得意,“若是苍蓼,我便寻不出呀”。
苍蓼瞧着叶子如月,问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弱于你的力量,便标记得出?”
枕清风应了一声,掌心释出一团清风,拿过萧謉的小手,慢慢地将那团风置于他手间。
“若是刻意隐藏神魂呢?”,苍蓼说得愈是不知何意。
萧謉的心思全在那团风上,他惊奇地瞧着,“师姐你瞧!”
忽地风散,吹乱了兰宫的鬓发。兰宫瞪了他一眼,拢着头发。
隐约听得枕清风说了一句,“你试试看”。
月色褪了去,而后,是生机一般。
新生的绿叶。
十几载,未曾凋零。
那片叶,躺在萧謉的手心,比起幼时,它显得小了许多。
“这不是”,兰宫认出了它,“师父曾同我们玩笑的那片叶子么?”
萧謉道,“后来苍蓼将它放在了我的荷囊中,我几乎已经忘记”。
叶子又褪了色。
“方才,它是雷火与炎阳两般颜色”,萧謉将叶子靠近兰宫,“靠近师姐时,它却并无反应”。
兰宫瞧着他,“你想到了什么?”
“师姐还记得那时苍蓼问的一句话么?”,萧謉摩挲着叶片,“他说,若是刻意隐藏神魂”。
兰宫一怔,努力回想着。记忆远去,那时并未在意之语,如何想起。
“若这片叶”,萧謉轻轻道,“是为感应神力呢?”
凡间之灵,皆有灵气,多数抑于魂魄,到死方散。修行者提气炼灵,用其一二,善其道者,用之八/九。
可灵力与神力,到底滴水对沧海。
兰宫的神色很是复杂,“你莫忘了,靠近苍蓼时,它亦变了颜色的”。
萧謉没有回答。
“若当真感应神力”,兰宫失笑,“岂非苍蓼是神了?”
萧謉仍是瞧着她,并无一点玩笑之意。
兰宫笑不出了,她想起了方才梁无意的话。
‘有哪一个凡人,身边会跟着灵兽,跟着神,甚至还有死灵’
萧謉身边,哪里有神?……
苍蓼?怎么会……
苍蓼较她晚一年入谷。人人皆言苍冥可怕,他的徒弟一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