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
算城主府的人,与他们家没半点关系。
如此一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吃饭的嘴多了不少。
但今年干旱,蝗灾闹得严重,有些田颗粒无收,有闻罢了赋税。按她定的法,入冬前就要根据各户人口、田地产出,酌情放粮,确保大家能安稳过冬。
谁知秃鹰帮一下掏走七成,对锦城来说实在是重伤。
绎有律这法子算是眼下最好的出路,只要熬到春天,冬麦收上来,就算熬过去了。
然,绎有闻没有应下,只说:“我再想想,哥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休息。”
她这态度让绎有律颇为不安:“你可不许去混闹,那秃鹰帮到底是人多势众,你一个两个人怎么干得过?!”
“哥,你还不信我吗?我又不是冲动的人。我答应你,我不去找他们抢回粮,总行了吧?”
“跟我玩字……”绎有律懒得点她这话中诸多狡猾,无奈道,“你看着办吧,我知道你肯定早拿定主意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
两人话间有隙,外头的素禾插进来:“少主少爷,晚饭备好了。”
“端进来吧。”绎有闻起身。
绎有律伸手:“你走了?不吃点吗?”
“我都金丹了哥。”
炼气七日饿不死,筑基可辟谷月余,结丹偶食五谷果蔬,金丹煅体后才是真正的辟谷断食,无需吃喝拉撒睡。
但绎有律还是改不掉喂孩子的习惯,许是锦城贫瘠久了。这里的人想着为谁好,都会不由自主多给吃的,多喂些。好似爱能混着食物融入对方的身躯,成为血肉的一部分。
===
夜凉降霜,从正屋出来,目之所及皆有淡淡的莹色。
绎有闻看见东厢房里有人影走动,估摸着方才点灯的是侍从在铺床,这会儿才是笑鹤。于是走过去,提袍跑上台阶。
屋里果真是笑鹤。
她已经坐在床边脱靴子了,腰带和外袍挂在架上,像是打算睡觉。
“数册在书房,自己去看。损失惨重,做好心理准备。”穆笑鹤说着往床上躺。
躺一半被人接住。
“你也金丹,睡什么睡?”绎有闻硬生生给她抱坐起来了,“咱们出去散散步?”
“不了,你要是想跟我团建,我们可以一起睡觉。”
穆笑鹤俨然不想加班,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只要有闻撒手,她就能躺平。
“来嘛,我带你看个东西去。”
“什么?”
“好东西。”
绎有闻笑得很贼,穆笑鹤迟疑片刻,终于压不住好奇心,果断起身。
两人吹了灯,悄咪咪地离开屋,仿佛做贼。
西厢房里侧卧闭目而憩的男人微微睁开眸,瞥了窗户一眼,不过没有起身。
只要不是危及她生命的事,他都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