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一部分委托
护士台值班的小护士是老熟人了,她见到季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是你?你没有跟望先生一起吗?”
季遇掏出手机苦笑:“联系不上他。”
小护士恍然大悟:“他们应该都在重症监护区,没有信号呢。”
季遇感受到自己逐渐变快的心跳,不禁放轻了声音,问:“所以周时安的手术是成功了吗?”
小护士点点头,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手术是成功了,但是现在还在观察。”
季遇暗自松了一口气,谢过小护士后走出住院部沿着指示牌找到重症监护区。
季遇第一次来这边不太熟,一个小护士看出了他的迷茫:“你找谁?”
季遇回答:“你好,我是来探病的,找周时安。”
小护士歪歪头:“是哪一床的患者呀?”
“哪一床。。”季遇语塞,只能尝试着罗列出周时安的特征:“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一床,但是他应该是昨天晚上的手术,是做心脏搭桥的,年纪大概三十来岁,男的。”
小护士终于把人对上了号:“哦你说的是5床,右手边尽头最后一扇门那儿能看到他,但是今天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不可以进去的哦。”
季遇没来得及谢过小护士,也没顾得上询问周时安现在的情况,小护士行色匆匆,回答完季遇的问题脚不沾地又消失了。
ICU与急诊和住院部不同,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少,季遇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略微有些忐忑地走到那扇门前。
季遇以前做过医院的项目,ICU的平立剖他都画过,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它在现实里的模样——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一眼望去只有密密麻麻的线路和设备,病床和病人,白色的装饰材令旁观者有了残酷的窒息感。
这里的病人身上脸上都插着管子,季遇一时居然找不到周时安在哪里,只能勉强按照顺序试图找到那个“5床”,但是未果。
乍一看谁都像周时安,仔细一看又好像谁都不是。
季遇在门外愁得抓耳挠腮,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干嘛?”
这次季遇没有被吓到,反而舒了一口气:“终于找着你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不知道的还以为买一送一给你也搭了个桥呢!”
望川手里拿着杯巨大的果汁,面对季遇的控诉面不改色:“这里没信号。”
季遇毫不留情地拆穿:“买果汁的地儿也没有信号?”
望川点点头:“没有。”
“。。。。”季遇识趣地没再揪着不放,转头问起周时安的情况:“他怎么样了?手术是成功了吧?那是不是应该没大碍了?”
望川吸着果汁没有回答。
季遇期待的回答没有出现,眼神逐渐变得疑惑:“你干嘛不说话?”
那杯巨大的果汁被望川缓缓吸掉一小半,漫长的沉默滋生出一小撮不安,季遇干巴巴地又问:“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手术成功只是第一步,术后恢复才是重头戏。”望川终于放下了果汁:
“不太好。”
季遇有种不好的预感:“哪里不太好?”
“哪里都不太好。”望川的视线投向房间内,这次没再吞吞吐吐:“做完手术就一直在昏迷,各项指标都在降,医生说今天再没有起色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季遇哑然愣住,顺着望川的视线看去——床上的人看不清脸,手也被固定住,只是安静地躺着,很难把这个“5床”和那个天天撩闲小护士、说话张扬、带着点混不吝的周时安对上号。
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一样是躺着的。
季遇嗓子有些堵,“今天”只剩4个小时了,想要在“今天”有什么起色,除非有奇迹发生。
他突然觉得说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甚至没法恰当地措辞去表达自己的意思:“那他是不是,我是说,如果,那他怎么。。”
望川打断他的语无伦次:“周时安在手术前已经替自己做好决定了。”
季遇没有问周时安的决定是什么。
一个荒谬的想法从季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早知道就不该借给他运气,彩票只能中5块钱的人根本就不配大言不惭地去祝别人好运。
“你回去吧。”望川说道:“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季遇回过神,“那你呢,你去哪?”
“就在这儿。”望川指了指房间不远处的铁椅子:“今天晚上会很忙。”
季遇只当他是说周时安今晚情况会不太乐观,胸口愈发堵了起来:“那我明天早上早点来。”
望川没有阻止,只是嘱咐道:“早上来的时候直接来这边,不要往专科门诊那儿走。”
季遇没有多想,点点头离开了。
第二天季遇起了个大早,伴着熹微晨光来到医院。
清晨的医院人还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