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情侣款，乔予姗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

唐颂开门见山，“先前我们在微信上聊过，你考虑得怎么样？”

这问的是他们有争议的合作方式。

艺术家和画廊的关系错综复杂，合作方式有代理，寄卖，经纪人模式等等，唐颂有意直接买断单西泽的作品，打算和乔予姗签订全权代理合同。

这和乔予姗的想法背道而驰，她最初只计划寻找艺术机构代售单西泽的作品，或者举办展览，短期代理，直接一次性出售，两不相欠。

但国内的艺术品市场鱼龙混杂，发展得并不成熟，崇文市的画廊生意也不例外，乔予姗自然明白唐颂的顾虑。

虽然单西泽早已封笔，乔予姗也只打算出售部分作品，但她无意炒作，否则更是背离初心。而代理制作为现代艺术画廊发展的基础，显然可以很好地规避这一风险。

几经犹豫，乔予姗还是同意了唐颂的提议：“我们可以签两年，你知道的，我只打算出手一部分。”

“明白，单老师也是这么跟我讲的。”

唐颂点点头，简单提了提上个月，他发邮件给单西泽，然后被老师推荐去联系乔予姗的事。

乔予姗惊讶：“上个月？”

时间这么近，她默然，单西泽宁愿联系一个陌生人，也不会回复她发过去早就显示已读的邮件。

聊完正事，乔予姗意兴阑珊，一种无端地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今天配合裙长，乔予姗穿了一双七厘米的高跟鞋，这使得唐颂无需刻意低头，就能看清乔予姗的眉眼。

而此刻她眉心微蹙，他不明白为什么乔予姗突然情绪有些低落。

斟酌着，唐颂挑了个安全话题，“还在画画吗？”

乔予姗摇摇头，“早就不画了，你呢”

唐颂愕然，但面上不显，他四平八稳地答“我也没有。”

乔予姗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两个人，一个是单西泽的得意门生，一个是亲生女儿，但唐颂没成为大画家，乔予姗也没有。

而且他们正在盘算着如何合作把单西泽的画卖上好价钱。

见唐颂面露可惜，乔予姗一怔，但还是说，“这一切都过去了。”

唐颂呷了一口酒，他开了个玩笑，“不然，我也要一起发展乔师姐的生意了。”

听他这样称呼自己，难得回忆起旧事，乔予姗打趣，“得意门徒不能自己出师吗？”

唐颂谦虚，“我也就学了几年，”

他说的不假，转向油画的契机很偶然，因为生意往来认识了单西泽夫妇，尽管油画只是唐颂课外兴趣中的一种，单西泽还是应下了这份人情，同意唐颂到家里去学习。

就这样他便一直跟单西泽学画，也和乔予姗熟络了起来。

唐颂一直记得，在乔予姗家一楼大画室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单独坐在角落，极少与任何学生讲话，更别提异性。

单西泽是一个古板传统的老师，他培养女儿，自是按照贤淑美好，端庄优雅的模板来。

淑女，含蓄又内敛。

这是唐颂对乔予姗的第一印象。

发乎情止乎礼，虽然是唐颂单方面的。他谨慎地保持着友谊边界，因为一旦对方警觉，就会像触角沾了雨水的蜗牛，轻点一下外面的世界，就立刻缩着壳回去了。

但现在，几番接触下来，唐颂明显看出她变化很大，比十七八岁更爱笑，更开朗。

谈笑风生，落落大方，他觉得这样也很好。

而且他也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乔予姗目前还是有男友的人。

过了一会，刚才乔予姗在楼下看到的明星团队到窗户这边拍照，一起过来的还有几个受邀的客人，他们正准备合影。

工作人员人非常多，其中一个见到偶像过于激动，酒水洒出来，人也差点蹭乔予姗身上。

“小心”

唐颂反应极快，下意识扶住乔予姗的腰，避免她再撞到。一起挨过来的，还有乔予姗身上的香气，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鼻子。

而隔着衣料，乔予姗感受到唐颂手掌的热度，干燥温暖，但有只一下，迅速得仿佛是幻觉。待她站稳后，他立刻放开了她的腰。“抱歉。”

寂静的夜安然流淌着，因为刚才的小插曲，他们从窗户移步到开阔的露台。

这个位置背向一楼正门的方向，非常安静，只有室内的灯映照着夜色，空气中中细嗅还能品出一丝醉人的酒香。

乔予姗刚走进来就立刻觉得不妥，气氛太暧昧了。

然而，唐颂突然发出的邀请，令乔予姗顾不上这些了。

“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可以到画廊来，坐下细谈。”

画廊，艺术，作品，这几个词像鬼魅一样，扭曲在一起，变成一团黑影，将人吞灭。

乔予姗立刻联想起上次在父亲的画室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