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上京二月还飘着鹅毛大雪，街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在烛光昏黄的照射下，反射出银白的光泽。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一阵寒风吹过来，冻得街上的行人瑟缩不止，只见一个身穿青衣长衫的男子缓缓朝前走着，他脚下踩着雪，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姜毓晚一身狼狈，她脸色苍白如纸，头上戴着斗笠遮住大部分的脸庞，被人架着走到了一座府邸外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看向面前这栋府邸，眼中闪烁着复杂之色。

雪地上，还有三具刚刚死透的尸体，仅是一眼，姜毓晚便认出这是她的母亲哥哥和妹妹。

她们全都被人活生生挖去了双眼，死状惨不忍睹，可以说是痛苦至极，血迹染满了她们的外衣，在大雪皑皑中格外显眼。

“娘！”

姜毓晚眼睛里含着泪水，她用力挣扎着想要脱离那些人的束缚，可却没有丝毫作用。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她嘴唇微动，语气冰冷而又愤怒，"你们就不怕家主治你们的罪吗？"

"呵，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娘子呢。”其中一名男人嗤笑一声道："我们正是奉了家主的命令前来抓拿你回去受罪，很快你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在下面团聚了。"

“你们姜家坏事做尽，还想让家主庇护你，不过是被家主休弃的女人，这辈子不可能有翻身机会。即便我们污辱了你，家主也不会说什么。”

姜毓晚眼神一变，她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让你杀了他们，就算我们姜家落魄至此，也容不得你们这般欺辱！"

那行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把扯掉了姜毓晚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绝美倾城的容颜。

“往日姜家早就没了，你以为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姜家吗？你错了，现在的姜家已经不存在了！"其中一名男子说道，“家主让我赐你一杯毒酒，你喝了之后就去陪他们吧！"

话音未落，他伸手捏住姜毓晚的下巴，将一杯毒酒硬灌了下去。

咕噜咕噜......

姜毓晚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了似的，她没有挣扎，反而顺势咽了下去。

一行人见姜毓晚乖巧的将酒给喝完了，这才离开此地，大雪掩盖了他们来去时的脚印，仿佛今晚他们都没来过。

姜毓晚看了一眼那三具已经冰凉的尸体，眼中闪过几许黯然。

她在雪地抱着自己的母亲妹妹，还有自己的哥哥遗体地痛哭着，眼泪打湿了她脸颊旁边的雪。

不到半刻她吐了一口鲜血，雪地上多了几滩刺目的红色，姜毓晚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雪花，突然露出了一抹凄厉的笑。

“如果让你重活一次，你会改变这样的命运吗？"

在意识渐渐涣散的最后，姜毓晚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不会让姜家重蹈覆辙。"

大雪纷飞的世界，一片寂静无声。

姜毓晚缓缓闭上了双眼，再也不愿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