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
只留下那低着头的百夫长,手中拿着莲花白玉簪,默默无言地看向她。
......
“崇应彪,你一向是我最放心的。”
大殿上,殷寿的声音响起,说道,望着祖宗祠堂殿飘来的滚滚黑烟,他笑着揽过身后的妲己。
他走上前,却依旧离崇应彪有足足五尺。
“殷郊要是像你,倒也不至于死。”
他忽然目光一深,眼神垂下,打量着不远处恭敬的北伯侯。
“若是姬发有动作,你明日就杀了他,还有殷郊。”
殷寿眼神眯起,他宁可错杀,也绝不留下祸患。
而面前年轻的北伯侯闻言瞳孔微微一怔,低下头。
“是。”
他应声,双手握紧拳,从命。却又暗自咬牙。
原来殷郊果然是要死。
“我没猜错。”
回到营里的内室中,听着崇应彪的话,姜文焕神情木然地擦拭着手中匕首的刃。
“他戒备你,也戒备我。”
“你我毫无机会。”
他黯然地看着手中如镜般透彻的刃,几丝火光反射在他眼里,深不可测。
“姬发会出手吗?”
他继而问道,双眼眯起。
“你觉得呢?”
“论恨,他又怎能根我比?”
姜文焕笑道,眼神却并无一丝笑意。
“殷寿将他大哥做成肉饼,你认为他知不知道?”
崇应彪声音闲散,抬眼看向姜文焕。
“今日殷寿命他亲手杀了西伯侯,明日殷郊被斩后,他便会是殷商的新太子。”
多么大的诱惑啊。
崇应彪不禁感叹道,也好奇姬发究竟会如何选。不过在他看来,他若是明日提西伯侯的人头来见,那便是站好了队,没种杀殷寿。
“那西岐农夫没那个胆量......除非殷郊死。”
崇应彪说道,一双眼睛瞥向姜文焕,他的表情并不惊讶,眼神深沉的可怕。
他看着默不作声地看着男人,颇有些轻蔑地继续说道。
“怎么,姜文焕?你和姜澜每日把风骨气节挂在嘴边,到头来,连自己表哥的命都可以不要?”
“崇应彪,你随我来。”
姜文焕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站起身。
“我带你见一人。”
“谁?”
“那个向殷寿献宝的道人。”
他们冒着雨,披上斗篷斗笠,趋马来到城墙外林中一茅屋。那里头亮着一盏微弱的灯,进去一看,正是那日殿前献宝的白头老翁。
“老人家。”
姜文焕作辑道。
“这位就是北伯侯吧。”
他问道,见姜文焕和崇应彪一起点头,便又开始说。
“你和东伯侯被猜忌,近不了身。如今能杀殷寿的,就只有姬发和殷郊了。”
他看向两人,问道。
“你们可知殷郊被关押在哪?”
“我查遍了整个王宫,都没找到他。”
姜文焕说道,眼中划过一丝焦急。
“时间不够,他明日午时就要被斩。”
“那便只有姬发了。他呢?你们可有人能找到?”
姜子牙叹息道,摸了摸胡子。
“殷寿让他今晚去杀了西伯侯。”
崇应彪抬起头,缓缓说道。
“造孽啊。”
姜子牙紧闭上眼,像是心里骂了殷寿万句。
“那可有人知他究竟反不反?”
他继续问道,看着一旁的姜文焕开口。
“明日看他是否有携带西伯侯头颅便知。”
“若是姬发届时不反,那殷郊必死。”
崇应彪缓缓说道,他可是到最后,都要扮演一个忠臣角色的。
“为了激姬发?”
姜子牙问道,看着二人点头,若有所思。
“若是殷郊头颅被斩下,可有办法护他?”
白发老者佝偻着站起身,沉吟半刻,缓缓说道。
“昆仑是有办法,但我师父救还是不救,说不准。”
他看着面前两个身着铠甲的年轻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犹豫又决绝。
老者知道这两年前人是无法割舍两件事,只能摆摆手,叹道。
“自是能不砍就不砍。”
二人出了茅屋,雨已经停了大半。
“明日若是姬发要反,你勿靠前,先看局势。”
姜文焕看着面前的崇应彪,由衷说道。
“那你呢?”
“若是姬发要反,那我便带领东边的弟兄们一起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