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
人牵来一匹枣红色的宝马,待我辨认出来,骇了一跳。
“噫。哪吒的宝马怎么变成这样了?”马肚两边的毛都秃了,好不可怜。
“那小子,非要踏着风火轮骑马儿。”从孙猴头的嘲笑声中,我完全可以肯定,这跟他有关。
哪吒不会蠢到那个地步啊!
我想起孙老弟和通天的纠葛,决定好好教育他,“你这猴头,已经是个小仙了,尽改不了猴样儿。你看你这脸,生得多好?可你一动,偏偏总让我想起你的原形,生性恶劣。”
“阿音也觉得这皮囊不适合我?可玉帝小老儿偏偏要我变作人样儿。”他咂咂嘴,似乎很委屈。
其实我也不知,为何满腹经纶来劝诫,到嘴里,就变成方才那般样儿。
我打量他,其实他变作这模杨也挺风流倜傥的。他本身就生的不错,只是一猴样儿,怎地也联想不到风流倜傥这个词儿。
他变作人身时,玉冠束发,五官都不曾变。加之刻意隐去了猴性,确实也是一个翩翩公子。
“颜值不低,德行低,你这般模样,还是很取悦女仙的。”我挂着似笑非笑的标准观音公式化笑,仰头看他。
他低头看我,眉头一皱,“别扭!现在你是书童。还想同观音娘娘一样托个水壶,插上树杈,然后踩朵大王花么?”
!!!
我告诉自己冷静,勉强维持着观音式笑,“那是玉瓶,福杨柳和莲花!”
他嫌弃地白了我一眼,贱笑道,“反正都是树,都有杈。都是瓷,都盛水。”
他顿了下,似在斟酌什么。
“如若不是大王花,能承受住你的身量么?”
我脑子里如遭雷击,保持着观音公式化笑容,用“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他见我隐忍,反而更乐了,勾唇又道:“何况,阿音这样装个好菩萨真的不累吗?当年在东海,你不是连猴子香蕉都不……”
他陡然住嘴,我正疑惑着。
四下投来天兵们的目光,我心下一窘:“好了别啰嗦。不是教我骑马么?”
话罢。我真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现在还记得我是观音呢,其实那些天兵的眼神,没有那么多含义,就是单纯看一眼不是?毕竟没有人认出我是观音,也没有人会说男女有别,我实在不必紧张。
欲哭无泪,我只能被孙老弟抱上马。他翻身坐在我身后。
“诶。你!”我吓了一跳,他抓住缰绳的手靠在我手边,蹭得我的手暖暖的。
他哂笑:“小仙童。不这样怎么教你骑,你笨脑子能悟懂么?”
还真有道理,我现在是个小童儿,真是忒紧张。
眼前的景物都慢慢缩小,宫宇琼楼都在我的视野下。因为马的迈步,万物都随着一起一伏。
天马自由,行的便也潇洒,步骤不凡,骑在马上的就算是像我这等灵力强盛的仙神,也压不住它分毫。
有几次脸颊擦着凤凰尾巴而过,吓得我差点摔下马,一双手牢牢稳住我的腰肢,“天马就是这般自由,你只管坐好抓牢。随他动。”
我照做。果真不曾再摔。不过每每拐弯,总是有些心惊。猴子又教我御马之道,可以不使任何灵力驱使它。
坐在马上,就不能分神,若是分神,便会被马而甩出去。天马行空,我盯着潇洒的马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个词,也……不自觉地想到了身边的孙猴子。
“猴子。”
“嗯。”
我不知怎地想要叫他,叫了却又不知说甚,颇为尴尬。
我一向好面子,就想着要如何接话。结果我才要开口,身子便往后一仰,我急忙要抓紧缰绳,手一滑,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本身与孙老弟挨得近,此刻更是同他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我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脸上一红。
他的睫毛长而翘,遮住了一半的光线,显得眸子深沉,嫩软的唇上噙着笑意。
我脸上越发热了,忙推开他。他却将胳膊一收,我便被禁锢在他怀里。我挣脱不开,使了法诀,未料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挑眉,“阿音的法术可真是不见长啊。”
到我如今这个地位,尤其喜爱用法器,法术自然也是挑有趣有用的学。
论武斗的法术,我着实荒怠了。
我正要辩驳,却见他眸色一沉,来抓我的袖子。
我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子猛然一歪,便被天马甩了出来。
天马失了约束,嘶鸣着往上空奔去。
我的身子急速下坠,我低低一呼,孙老弟将我紧紧抱着,却还是死死抓着我的袖子。
我猛然想起来袖子里藏匿的法器,下意识拍开他的手。
他却反手将我手腕制住。
我凝聚着周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