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这是一个靠陆运热闹起来的城市,往前往后几十公里都是红砂岩,农作物产量很低,刚好国道穿城而过,这里的百姓们靠着这条公路得以祖祖辈辈延续下去。
陈宏伟计划在这里加油,传动轴上还要上黄油,一次黄油二十块钱。
陈宏伟把车停在路边,马上就有手提打油管的小伙子迎上来,“大哥,给打油,二十块”
陈宏伟点头“打”一边找出二十块递了过去,然后带着沈琳进了饭店。
路边的饭店到了饭点菜都是准备好的,按人配菜,两个人上一份秘制炸排骨,整个县城就两家炸排骨炸的最好,排骨腌制过后再炸,炸的酥脆爽口,下面铺了炸过的薄荷,清香扑鼻不肥不腻。
再给一份腌菜拌老豆腐,一份青菜汤,早上六点多吃完八宝粥到现在,两人都很饿了,菜一上来一顿风卷残云,一盆饭全都吃完。
结帐灌了热水发车,到加油站,沈琳去上厕所,陈宏伟守着把油加满,锁上盖子,付了钱,然后换陈宏伟上厕所。
下午的路况稍微好点,六点跑到楚雄吃了路边的羊肉火锅。
从南涧出来慢慢车就开始多了,都是通往省城的交通要道,而且这是西南方向最近的火车站,很多货物从其他地方发来,货运车辆在这接驳拉往县城。
羊肉火锅是用辣椒面大蒜和香料炒出来。
加上羊汤端出来的,再配一个素菜一个洋芋一个粉丝。
六点多到楚雄再到上菜快八点了,云南的夏季早晚温差大,等火锅上来开吃已经有了寒意,热辣的羊汤下肚,沈琳的鼻尖沁出汗来,两个人一斤羊肉三个菜全吃光。
依旧是稍作休整又出发。
今晚要跑到安宁去睡,路上大概还要走4小时。
所以还要抓紧赶路,天已经完全黑了。
国道两旁种了柏树,很高枝叶并不茂密,路上全是货车,大家都跑不快一辆接一辆隔的不远,互相照亮大路。
沈琳上车又睡了一觉,醒来还没到安宁,但是车辆却走的更慢下来,有点困惑。
“醒了?”
沈琳揉揉眼,“怎么好像变慢了?”
“刚给阿斌打了电话,好像说是对向车道有人开着车口吐白沫了”
沈琳有点吓到了,声调提高“口吐白沫?”
陈宏伟转过头看了老婆一眼,连忙说“可能是突发疾病,羊癫疯之类的吧,害怕吗?”
“有点,我不敢看。”
“没事的,这里靠近县城了,现在车辆单边放行,救护车应该很快能到。”
车停下了,路边零零散散站了些司机,上野厕所、走动走动。
事故大概已经发生了一两个小时,现场清理完很快放行,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那辆货车停在路边,几个交警在记录,没看到救护车,应该是走远了。
驾驶货车本来就是一种高风险职业,长时间工作和注意力集中对身体和精力造成巨大损害,尤其是长途运输缺少休息。沈琳却久久平静不下来,理不清思绪,对遭遇不幸的人同情,对突发事件的震惊。
远行的人,你的心里是否还有牵挂,你的家人是否还在等你回家。
到了安宁,他们没下国道到市里面,只是在国道边加油站路口靠边停车了。
这是一个飞机样式的加油站,由于路上堵车,原计划一点到安宁却多花了一小时,凌晨两点加油站的灯依旧白炽明亮。
陈宏伟到卫生间去洗漱,然后拿了随车带着的盆接了点热水回来给沈琳,将就着随便洗刷一下回车里。
陈宏伟一整天没休息,已经很累了,但是看沈琳的表情还是不对,走到车边,他抱住了沈琳,“怎么了?”
沈琳没说话,边陲小镇出生的她只出过几次远门,上一次买家具一切顺利,再上一次独自出门满是新奇和伤心。
但是昨天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又是新的一切,不一样的城市,车水马龙的国道,意外的发生冲击着她…新奇、震惊。
“原来运输生活是这样的吗?我知道你平时经常熬夜,也经常听你分享所见所闻,但是真的体验下来,我没想到这么辛苦。”
“不要想太多,谁不苦呢,相比起来我觉得伯父伯娘种地更苦,我这个还好,苦了见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是啊,替别人打工找不到门路,还随时被扣工资,这年代什么人不苦呢,老一辈,□□黄土背朝天更苦,希望生活能尽快好起来。
两个人拥着回到车里,驾驶室的床只够一人睡,于是两个人侧着身子,拥抱在一起睡着了。
早上起的有点迟,其他车差不多走光了,他们随便洗漱完,热上车到加油站对面的路边买了两个烧饵块,吃上烧饵块就出发,这个时候太阳才将将升起来,初升的太阳是红色的。
光穿过凉凉的空气照进驾驶室里,今天的天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