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直到山楼走出去,司德才问司瀚:“你今日怎么来了?奏折批完了?”
司瀚皱眉道:“奏折是批不完的。”
“来看山楼的?”
“是啊。”
“我们要出宫,你要一起吗?”
“.......”他不太想出宫,但是这次不能就这样算了,司瀚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说道:“儿臣非常乐意。”
“太子,你回东宫去换身衣服吧,对了,钱袋里多装些碎银子。”
司瀚行礼告退:“是。”
也许太过心里替自己委屈,司瀚没有注意到他父皇嘴边的那抹笑意。
片刻之后,他们三人悄悄地出宫,没有惊动其他人。
在繁华的街市上,司德拿起一个兔子面具,递给山楼:“喜欢么?”
山楼无奈的点点头。
司德对身边的司瀚说:“拿银子。”
司德拿起一个银簪子,递给山楼:“喜欢么?”
山楼无奈的点点头。
司德对身边的司瀚说:“拿银子。”
司德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山楼:“喜欢么?”
山楼无奈的点点头。
司德对身边的司瀚说:“拿银子。”
.......
直到此时,司瀚看着塞满双手的买来的东西,看着前面兴致高涨的父皇和山楼,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老实在东宫里批奏折?
不都说破财消灾吗,这一路,都是自己在掏银子,为什么遭灾的还是自己!?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幽怨,还有一丝良心的山楼,走到司瀚的身旁:“我帮太子拿一些......”
司瀚瞪了山楼一眼:“不用。”
山楼又将手中的糖葫芦递过来:“太子要不要尝尝?这个我没有动。”
司瀚皱眉:“不要。”
山楼又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太子,要不要擦擦?”
司瀚直接扭头走开了。
山楼:“.......”太子可真难伺候。
司德站在远处,自然也将他们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等到山楼走近,感慨道:“你不要管他,他就是那个脾气,你越对他好,他越给你使脸子。”
司瀚:“.......”明明我才是你的儿子好嘛?!明明是我帮你批奏折的好嘛?!
这一天下来,司瀚回到东宫,看着满桌子的奏折,终于认命了,他还是喜欢这个。
次日,山楼像往常一样进宫,见到皇上,悠闲地躺在御花园里面的竹亭子里,看到山楼,司德向她招招手:“过来这里。”
“今日我们还出宫吗?”
看着穿着朴素的山楼,司德笑起来:“昨日有太子,今日他不来了,我们何必要出去?!”
山楼不太明白的看着司德。
“太子啊,他需要长大啊,朕已经老了,留给太子的时间不多了,”司德看向空中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让他遮住眼睛:“需要给他一点刺激,否则他何时能独当一面啊......”
“朕借着你的名义,直接将奏折全给了他,他以前有朕的帮衬,处理的得心应手,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啊......”
看着一脸担忧的山楼,司德又笑起来:“朕一定会坚持到你们完婚,朕可是你们的媒人啊......”
“其实,我与太子......”
“你与太子,和当年的朕与你母亲太像了,最初都不是自愿接受婚约,直到你母亲提出婚约,朕都没有挽留,直到后来才知道后悔......”
“也许,你们现在真的不合适,但是你要相信朕的眼光,早晚有那一天的.......”
三年后的三月初三,太子成亲,大赦天下。
这一天,司德昭告天下,太子自此以后监国。
似乎和山楼除了在大婚当日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司瀚的身影,因为他太忙了。
这一切都在山楼的意料之中,她知道太子讨厌自己,忙是原因,不想见到她也是原因,可是没有人能够将她带离皇宫,她只能默默的接受。
山楼倒也没有什么感觉,成亲前后大部分时间都陪在皇上的额身边,听皇上讲自己的母亲,讲天下的局势,讲如何去平衡朝局,讲如何处理后宫的政务,讲如何识人......
转眼时间就到了中秋,这次中秋司德格外在意,似乎也感觉到这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团圆的日子,司德在外的皇兄皇弟也特地恩赐回京。
用过晚膳后,山楼像往常一样,回到寝宫,一回头却发现,司瀚也跟了进来,进来后坐在榻子上,一语不发,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山楼。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