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
风柏涛不以为然,看着婚书撕掉。
他也轻快了许多道:“侄女,列个单子送来即可,虽没有了婚约,但我与你父亲情谊还在,现在南家败落,我理应帮衬,这样,单子上的东西我多一倍还你。”
南星饶有趣味道:“真的要翻一倍还我?伯父一言九鼎,可得说话算话。”
风柏涛此刻的姿态摆的高高的,眼睛睥睨着她,俨然不可一世。
“风伯父,当日订亲是我父救了你的命,还记得吗?需不需要在提点提点你,为何事救你的命。”
“不是说翻倍赔给我,是将那个翻给我,风防,还是谁?”
风柏涛怎么也没想到,她要这个,忙解释道:“南星,你父救我,我感念至深,可那有退婚退这个的道理,你问问大家。”
突然被打的这样的措手不及,他以前真是小看了南星。
这样的手段别说有世仇了,就是没有世仇,也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儿郎能不能受的住。
说完他看着周围的人,围观的人,一时也懵住,这个女子说的也对,也好像不对,怎么算都感觉是笔糊涂账。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声调越来越高时。
“都说完了吗?”一声不带任何感情,如冰裂的声音从冰封之地传来。
令周围的人为之一振,刚才空气中议论的热度,一下被砍掉了一半。
南星转过头,他长着一张很清澈很清澈的眼睛,清澈的像一处泉眼漩涡,顷刻间就能将她吸进去。
“父亲的所为和为人,我不敢苟同,但父就是父,今日这么多人都在,做个见证,我风防今日起正式搬离风家,此后风家的一切都在和我无关,包括产业。
他又转头对着南星道:“还是我承诺的,一应不变,我会着人尽快来商量聘礼事宜。”
南星听完风防说的嗤之以鼻,搬离风家,那怕你死了都得埋进风家祖坟,这样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南星还在想着怎么应对他说的话,就感觉到一股阴沉的气息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阴森幽远,像是要将她拉入万丈深渊。
她转过头,看着风柏涛,只看见一双平静无澜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之后,风防先起身提前离开,他并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她挂着的如意锁,她抚摸着温润的玉面,不明白这个有特殊意义吗?
而风柏涛,对着她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而堂内的南星看了一眼,散开的人群中一个清瘦凌厉眼眸似鹰般,穿着便装的老人离开的身影,老人一直将自己藏在最后排的角落,如果不是风柏涛眼神异常看向了他,她是怎么样也没有发现的,“医署院的院长”
“风柏涛医署院,”这两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和物,此刻有了联系。
南星的脑海里浮现,刚进城她去医署院办理自己的行医资格时,南星行医年限不足,本来只是二等医士,但医署院的院长直接将她升为一等医士。
当时她并未见过这位院长,但执事说,他们并非无视规定办事,是每年都有两名这样的资格名额,虽南星确有资格得到这样的名额,但她向来心思缜密,还是回家问了问师父。
师父只是说,她自己很优秀,值得这样的提拔。
就在风柏涛执意退婚时,风柏涛顾忌和稍微忌惮院长的眼神,告诉自己,风柏涛和院长一定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榻上病人状态好转,娓娓道来:“他的病已看了不知多少大夫,都要让他们回家做好,办理后事的准备,昨日回家的的路上一个老者看他病痛难受,给了他一包药,他便回家服下。
南星瞠目结舌:“随便给你一包药你都敢吃?
那男人看着南星道:“疼痛难忍时,便想让自己快点好,凡是有可能好的都想一试。况且那老者慈眉善目的,还说这是他寻求的仙药,看我有眼缘才送我一包的。”
南星大夫,还记得我们吗?南星点了点头。
“甚是惭愧啊,所以我就是看了城内所有的医馆却唯独没有脸来找你们看病啊,当年住在你们隔壁,却听信谣言,跟着附近的人一起冷眼对你们父亲,实在是没有脸来啊。”
那男子还在不停的说着:“从你们父亲死后,我们在去别的医馆看病,才知道南大夫是多好的医士,他带正了城内医士的医德之风,之后城中在没有他那样的人。”
那人惋惜的叹息的说着,好像南明石又活在了他的眼前。
南星似没听见一般,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那遥远的地方。
父亲如同一颗雄壮高耸的大树凋零了落叶,枯黄萎靡,母亲的日日哭泣、邻里郷间的窃窃私语,偶尔有人往药堂门口扔的石头和烂菜叶子,天空阴暗,这一切压的风也要透不过气似的。
南星偶有出去,走到街角,茶肆,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都听到议论,说父亲失误诊死了病人,所以他们家才不复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