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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不更坏事吗?”
“他成绩很好,是二中的状元苗子。”
“状元苗子?省状元?男的女的?为什么人家愿意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给你讲题?”
陆嘉葭皱眉,没耐心再谈下去,问了一直堵在胸口的话:“妈,你是打算再婚吗?”
话题陡转,禾葭没反应过来:“啥?”
“我听说,大姨想给你介绍对象。”
“她就念叨念叨,没这回事。”
“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好端端的,说这干啥。”禾葭眼神躲闪,表情不悦,“大人的事,你别操心,你的任务就是学习!”
“……这件事已经影响我学习了。”
“你、你这孩子,甭听村里那群人烂嚼舌根,妈没想再婚,在我这,天大的事情都没你高考重要。知道吗?”
陆嘉葭眼神涣散不自知,用尽全身力气来伪装淡然:“妈,不必什么都等到高考后。”
她抬眼,看着禾葭惊讶的神情,语气认真:“我希望妈妈幸福。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必须对嘉禾很好。如果可以,尽量不要选择有亲生孩子的叔叔,我怕他厚此薄彼,怕嘉禾受委屈。”
陆嘉葭起身离开,客厅一片寂静。
禾葭愣怔半晌,猜测可能哥嫂他们跟嘉葭说了什么。
其实,她从没想过这两年再婚。她只在最疲惫难受的时候埋怨丈夫怎么走得这么早,埋怨命运不公。
那些又苦又累、看不见希望的日子里,禾葭听到阿姐他们的劝诫,听到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不能说没有一点触动、犹豫,只是她总想着,再难也要扛到嘉葭高考之后。
岁月如梭,在陈年伤口上穿针走线,一不小心缝合失败,就会溃烂流脓。
陆嘉葭回到自己的房间,拉紧窗帘,关灯。
她站在一室昏暗里,除了黑看不见其他色彩,眼泪终于无所顾忌地流下,任由负面情绪膨胀、宣泄。
后窗传来别家院子里小孩调皮的闹腾声。陆嘉葭身子发抖,拳头紧攥,纤白的手背爆出几条青筋。
所有道理,我都懂,但就是没办法控制那个并不体贴、孝顺的念头——能不能别再婚,这个家就我们仨好不好。
今天被舅舅大姨他们轮番劝说,也许是因为长辈们从妈妈对再婚的态度中察觉到她的疑虑、顾忌,所以才会找自己做心理工作吧。
陆嘉葭看到好几次,妈妈躲在卧室温柔地擦拭唯一的全家福,眼角带泪,神色眷恋。
人真的可以一边怀念过去的幸福,一边奔向下个旅程吗?
陆嘉葭有点羡慕年幼的弟弟,他对父母恩爱、阖家欢乐的时光没印象。而命运残忍地让她亲眼目睹曾经美好的一幕幕逐渐褪色。
这过程看似缓慢,却又无限迅疾,只剩绵长的苦涩萦绕在凛冬的寒气里。
陆嘉葭选择扮演一个体贴懂事的女儿,于无人处悄悄埋藏“任性”的希冀,让大人们满意且没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