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

出游的事情定在了第二天，这是不死川实弥在年前的最后一次休息，其实他之前本来是不打算休息的，但是昨天的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死川实弥几乎是一宿没睡，他早早的起床洗漱，镜子中的他眼球的血丝更多了，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疲惫，甚至还有一些兴奋期待。

今天依旧是好天气，但对比昨天的话，天空远处的一片乌云还是让人在意的。不死川实弥想了想，还是拿上了一把雨伞，于是他一边拎着一个白色包袱出门了。

到蝶屋的时候，梨花正好从里面出来，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绣有白色玫瑰的和服，头发比之前长了一些，被她用木簪绾了起来。在不死川的印象中，梨花的脸颊之前是有些肉的，但是现在看上去已经瘦了不止一丁半天。

他是觉得之前的梨花更可爱一些。

“那么今天就拜托实弥先生了。”梨花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抱歉我并不知道您的姓，听夈野说您叫实弥。”

“你不用对我说敬语。”不死川实弥张了张嘴，“你比我大，而且我也一直没说……我叫不死川实弥。”他声音隐隐约约透着期待。

但是梨花并没有记起他，不死川实弥一点都不觉得失望。“那么，不死川先生，我们走吧！”

因为要出游的缘故，梨花的声音雀跃了不少，脸上的笑容都更真心了一些，可刚走没几步，梨花就停住了，走在梨花身侧的不死川实弥便也停住了。

梨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死川先生，我的眼睛看不见……请问可以让我挽住你的胳膊吗？”

“当……当然。”

当少女的手心轻轻搭在自己的胳膊肘内侧的时候，不死川实弥还是僵住了，少女的手十分柔软，像一只小猫一样挠着他，于是不死川实弥的嗓子哑都开始发痒，他不自然的咳了几声，走路都靠下意识在前进了。

不死川实弥的鬼杀队服被他改成了短袖，精壮有力的手臂上疤痕的触感十分清晰，梨花不自觉地抚摸过那道深深的疤痕，“不死川先生，以后请不要伤害自己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坚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在乎你的人会难过的人。”

不死川实弥转过头盯着梨花，她已经比自己矮了快一个头了，她的睫毛很长，半耷拉在眼皮上，显得她有些倦怠。她的皮肤很白，就连嘴唇都带着不自然的粉白色。

不死川实弥紧绷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放松了下来，他喃喃出声，“我这种人，没有人会在乎。”

“怎么会呢。”梨花淡淡开口，“夈野先生就很在乎你，不死川先生还有兄弟姐妹在世上吗？”

说到兄弟姐妹，不死川实弥脸色有些难看了，梨花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周身的氛围让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对不起，我很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拉粮食的马车经过，不死川实弥让梨花往道路里侧靠了靠。他接着说，“其实我还有个弟弟，只是……算了。”

梨花没有多问，不死川实弥松了口气。

“我也有个弟弟，只不过他变成了鬼。”梨花笑着开口，仿佛她讲述的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难过的事，“我的父亲和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异了，我跟着母亲，弟弟跟着父亲。有一次我弟弟过生日，我父亲便来找我和我母亲一起去给弟弟庆祝生日，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父亲只是想把我和母亲当作弟弟的食物献给弟弟，他变成了一只恶鬼。”

不死川实弥这才知道，其实梨花的经历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他也有亲人变成了鬼。

“我的妈妈生了七个孩子，我是家里的长男。我的爸爸，是个赌鬼，在我有记忆的时候起，他总是对我的妈妈拳打脚踢。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性，但是有一天晚上，她一直没有回家，于是我出去找她，但是发现她变成了恶鬼，她杀了我的弟弟妹妹，只留下了玄弥—就是我现在仅存的那个弟弟。尽管我很爱我的妈妈，但我还是想要杀了她，可是我做不到，一直到天亮，妈妈才被阳光烧死。这一幕被玄弥看见了，他说我是杀人犯……”

不死川实弥声音里满是隐忍的难过，他身侧的手紧紧握着，“但我不会后悔，我会斩尽恶鬼，给弟弟妹妹还有妈妈报仇。”

梨花依然笑着，但是那笑容好像漏露出一些难过，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胳膊。

距离最近的神社就在临镇，并没有坐落在山上，而是在小镇的入口处，两人没有费什么时间就到了。

今天的人并没有很多，神社参道两旁种满了冬青树，火红的果子掉落在道路上，梨花的木屐踩在果子上还能听见果子爆开的轻响。

不死川实弥小时候只和母亲一起来过一次神社，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地方，他觉得自己身上沾满了鲜血，和圣洁的神社格格不入。

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梨花停下了脚步，“麻烦不死川先生帮我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