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就从军

听闻此番话语，兵部刘侍郎出声答道

“没钱啊，现在我们刚刚平定西陲，今年预算已经严重超支了，兵部现在账上没钱啊”

说完他还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样连连叹气。

“不知此次东乌族来势头怎样？是大军入侵，还是打了就跑？”

秦轩陌听闻两人交谈，发出了疑问。

“东乌族?”李玉超忘不了这个族群，残暴，贪婪，常年盘踞在大平东侧，不时入侵掠夺，李玉超当年外出求学，回来时家乡已经成了一片焦土，罪魁祸首就是东乌族，东乌族可以说与他有着不懂戴天之仇怨，此刻听到东乌族再次来犯，他恨不得朝廷马上出兵，扫荡犁庭彻底灭了东乌。

“启禀各位大人，钱的事户部倒是打过招呼可以出一部分本年赋税，皇上也同意了”

秦轩陌说道。

“如此甚好，不过按我意思，这堆东乌人打了就跑，其实就没必要管他们，就是一堆贼，能有什么大出息，我们顶多损失边境几个郡县收成，那里子民也不多，实在没什么价值，大军一动，那耗费可就大了啊”

刘侍郎仿佛对要借钱于户部非常不满，发起了牢骚，秦轩陌和墨义眉头微蹙但是碍于面子也没有发难。

听到这里的李玉超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回击道：

“大人，不管再小的土地也是我们大平领土，再少子民也是大平的子民，怎么能因为大军耗费巨大就打算放弃，你这样日日放，天天退，终有一日，会发现兵临城下，你这样，考虑过边境子民想法吗，考虑过他们生死吗，几个郡县，那是数十数万百姓，你说的未免太过轻巧，这是在卖国，你对得起你刚来的时候说的食君之禄吗，尸位素餐，误国误民”

在场众人都被这突然发难震惊，他们没想到平常看上去温和的人能有这种胆气，但是一个小小六品翰史院侍读抨击当朝从二品，那可是犯了官场大忌。

刘侍郎毕竟在官场浸淫多年，深谙为官之道，逢此突变，倒是处变不惊。

“这不是殿试被陛下钦点的恩科榜眼吗，怎么做了三天官，就来指点本官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轻蔑以及不屑，这种刚入官场的愣头青他见得多了，谁不是刚开始满腔热血，总会有凉的那一天。

“您仅仅就因为大军出动耗时耗力，就想放弃边民岂不寒了天下人心”

“说的轻巧，大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兵部每年预算就那么点，你说打就打，好啊，拿钱来”

李玉超跟刘侍郎的交锋越来越严重。

秦轩陌看着眼前的对峙，并没有因为属下冒昧而生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手中一本折子被手指翻的上下纷飞，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语调说了声“蠢”

“刘侍郎，何必与一新入仕的官员一般见识呢，刚才不是说了吗，户部愿意出一部分”

还没等秦轩陌说完，刘侍郎倒是先恼了，怎么真当你们翰史院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了，什么腌臜之物都能欺负到我头上，还不是你这个姓秦的仗着皇帝恩宠，你手底下人一个一个的都跟着飘了？

抱着这个想法，他讥讽道：

“一部分，就算户部出九成，还剩一成？你们出？滑稽”

面对嘲讽，秦轩陌依然面不改色说道：

“我们出，从今天起到战争结束，我们翰史院全体上下不拿一分俸禄，以作军资，不会给您添麻烦”

“这样吧，我们军行处也不能落后，也和翰史院同样吧”

一直在旁没出声的墨义听到秦轩陌的话，出声援助道。

“哼”

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十日后，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出征，站在城墙上的李玉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曲折，但好歹出兵了。

一个月后，消息传来，一万五千人全军覆没，东乌族扬长而去。

李玉超记得那日晚上，军行处、兵部、翰史院三大首脑跪倒在永乐宫前整整一夜，第二天镇抚司案卷流传出来，一万五千大军，实际出征不到万人，有人在吃空饷，喝兵血。

很多宫里的老奴记得，那一日皇帝陛下一日未发一言，只在晚上说了一句

“杀”

午门外菜场，一时间牵连之人上千，刀都砍卷，有人甚至只是贪了三两白银都被腰斩，城外乱坟岗野狗都吃红眼了。

又一个月后，消息传来

军中大将东平岳-率军扫荡犁庭打得东乌族抱头鼠窜，坟地都给他们杨了，皇帝命令是挫骨扬灰。

平都城一家小酒馆内，此时正值午后，用餐人少，小伙计抱着脑袋打着瞌睡，老板也在柜子后边清算午间收入，窗外知了发出了喧闹吵叫，在酒馆最角落一个酒鬼正在大快朵颐，正是李玉超，自从两个月之前大败，他已经很久没去翰史院报道，京城流传今朝的恩科榜眼成了一个酒鬼，每日躲在酒馆里喝酒，整个人都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