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章
得了疾疫,已被迁到南宫那边去了。”
“什么?”刘瑄听到秋兰的话,放下手中的医书,问道:“疾疫都传到永乐宫来了?”
“是!除了徐内侍还有一个宫婢也被确诊患了疾疫,现已和徐内侍一起被迁往了南宫。”说着,秋兰忧心忡忡地拿出手里的药囊,递给刘瑄。
“殿下,把这个药囊带在身上吧,可以驱疫防灾。”秋兰轻声劝道。
刘瑄看了一眼那个针脚细密,做工精致的药囊,笑着问道:“这是你做的?”
“是奴婢特意为殿下做的。”秋兰答道。
时下流行的驱疾疫用的药囊,里面多是一些苍术、白芷、艾叶、佩兰、藿香、石菖蒲、薄荷等芳香之性的药材,疏风解表,清气开窍倒还可以,至于要靠这些药材来防治疾疫,刘瑄觉得可能没有多大作用。
但看着秋兰关切的眼神,和那个针脚细密平整的药囊,刘瑄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认真道:“秋兰你有心了,我定然会好好带在身边。”
秋兰听了她这话,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第二天,黄门署就派人来将秋兰带走,迁往南宫。
南宫自皇帝驾幸北宫之后,就一直空置着,里面除了负责值守和打扫的宫婢仆从,住的都是一些遭皇帝厌弃不受宠的妃嫔,也就是俗称的冷宫。现在,也用来安置感染疾疫的病人。
刘瑄望着身染疾疫,咳的面色赤红的秋兰,心下微动,她的手指在袖口中蜷缩几回,但到最后也终是未发一言。
看着已经走远的秋兰,刘瑄觉得这初春的太阳,竟冷的跟寒冬腊月一般。
由于刘瑄的迎春殿,接连发现两个疾疫病人,她当日自己就下令封闭迎春殿大门,殿内所有宫人内侍,一月以内不准出门。
至于殿里所需的衣食药材,她每次都命来人放在大门外,等人走远后,才让内侍们拿进来。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迎春殿内又有两人被确诊疾疫。
到了第六天,黄昏的时候,迎春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来了来了!谁呀?敲这么急!急着投胎吗?”
迎春殿内,今日负责值守的内侍被急促的敲门声惹怒,骂骂咧咧地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值守的内侍探出头,见到门外,站着一个和他一样身穿宦者服的年轻内侍。
“你是何人?不知道迎春殿已被封禁吗?还敢来此,找死啊!”
值守的内侍因受疾疫感染的威胁,这几日本就过的心惊胆战,殿内还偏因有人身患疾疫缺了人手,连日来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此时他说话的口气非常之差。
“小人是黄门署新派来到迎春殿侍奉的内侍,今日来述职。”
值守的内侍听到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愿意到迎春殿来侍奉,当即把大门打开,让来人进来。
“哎呦!真是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愿意过来,快请进!快请进!”值守的内侍赶忙把人拉进来,然后立马就去向刘瑄禀报。
“殿下!殿下!黄门署派人来了!”
刘瑄听到动静,从内殿来到庭院。
庭院下,一身着宦者服的青年男子,垂手而立。
他身形高约八尺,面容清俊,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非常好看,眸清明澈,似一池静水,令刘瑄生出一种久远的怀念。
这张脸刘瑄很有印象,正是那日在街上拦下她受惊马车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祖籍何处?”刘瑄身侧的侍史荷衣替她问话道。
“奴婢姓程名章,年二十有五,凉州敦煌郡人氏。”名叫程章的内侍态度从容,不疾不徐地回答道。
“你之前在何处任职?”荷衣继续问。
“奴婢之前在黄门署担任黄门冗从,今次特奉黄门令之命,前来迎春殿侍奉。”
程章的回答清晰完整,荷衣问完觉得没有问题,于是转头看向刘瑄。
刘瑄看着程章平静甚至木讷的眼神,他似是完全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
而且他们从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来开,刘瑄根本没看出他哪里像是个阉宦,不禁奇怪于他现在为何出会现在宫中,怎么会成了黄门署的黄门冗从?
“你可曾触犯过律令?”宫中的宦官多数都是因罪被施以宫刑,而没入宫廷为奴的罪人,刘瑄猜测他会不会也是如此。
但程章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道:“不曾。”
见他反应如此迅速,态度十分坚决,刘瑄心下了然,脸上随即绽开一抹笑容,又问道:“我们之前可曾见过面?”
“没有。”程章的回答仍是不带一丝犹豫。
刘瑄听罢,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但是她眼里的目光却凝沉如墨,紧紧盯着程章,似是想要从他身上找出破绽。
“回答得太快了,你都不认真回想一下吗?”
程章面对刘瑄审视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