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杨曲(六)
离玉叟城越远树植就越发的茂盛密集,宋时铜寻了棵粗壮高大的老树,三两下就攀上了枝干,就着高处巡视四周。
秦颂目睹了全过程,心里暗暗认下瑺菱爬上爬下的功夫是向宋时铜学的,熟不知其实是瑺菱总拉着宋时铜掏鸟窝,一来二去两人都成了爬树高手。
饥肠辘辘的秦颂再也顾不上看热闹,收回眼神后三口两口就将今日份的干粮吃了个一干二净,腹中却仍然叫个不停不知饱为何物。他瘪了瘪嘴打起孔清的主意,厚着脸皮扯起笑脸道:“师姐啊你剩下这么多干粮不如分我一点,这么热的天气任由它们在袋子里放馊了岂不是浪费粮食。”
“叫师姐也没用,谁让你起迟了赶不上府里的早膳,还差点耽误了出发的时辰,害得瑺菱与时,与宋指挥使要看楚王脸色。况且,这些干粮我留着有用的。”
孔清的气势因后半句的磕绊瞬间全无,秦颂最善察言观色,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师姐的干粮是不是要留给时铜哦不,是宋指挥使的吗?”
“正是。”孔清将干粮藏到身后,扬了扬下巴,道:“你当吸取教训才是,往常在军营里你又该被罚去打扫马圈了”
想起上回被罚打扫马圈时的情景秦颂打了个冷颤,虽不像从前那般害怕马匹可心中仍是多有抗拒之意,他捂着叫出声的肚子问道:“莫非你当真对宋指挥使芳心暗许?”
孔清捧着脸望呆,望着望着眼神就不自觉的飘向坐在树上的宋时铜,被猜中了心事她心中羞得很可面上又不肯认输,与其被秦颂调笑不如她自己坦率承认,“他为人和善待我极有耐心,都城到玉叟的一路上对我都照顾有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我喜欢他再正常不过了。”
孔清红了脸忙用手遮住,想起宋时铜虽羞的不行心头却甜滋滋的。
阿扇总是将宋时铜视为情敌对手,若是孔清与宋时铜成了一对佳偶,于阿扇而言岂不是少了一个劲敌?秦颂顿时来了兴趣,循循善诱的怂恿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留了干粮给他,大大方方的去找他便是。”
孔清叹气一声,“你别看他那人平时聪明的很,其实是个木头脑袋,叫人好生苦恼。”
秦颂笑了笑,“他与瑺菱一样,常年混迹军中看重同袍情谊,你突然间与要与他扯什么男女之情,他自然是个木头脑袋一时转不动的,既是知道他木然你干脆行事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大大方方对他好,再是如何木头脑袋的人都会明白的。”
想起那棵树孔清望而却步,“可我又不会爬树,试想与他并肩坐在树上,不知是何等风景。”
秦颂高深莫测的说道:“不打紧,我有一妙招,必定有用!”他顿了顿盯着干粮袋的两眼直放光,“不过嘛,这报酬……”
“给你给你。”孔清不情愿的从袋子里拿出两块饼,“若是没有用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那是自然。”
“宋指挥使。”
宋时铜寻声探去,瞧见了树下正朝他挥手的孔清,“孔小姐?”以为孔清有要紧的事与他说,宋时铜连忙道:“我这就下来。”
“不用不用,我上来找你。”生怕一个眨眼过后宋时铜就下了树,孔清连连摆手。
“孔小姐也会爬树吗?”他讶异的问道。
“会的,不过不太熟练罢了。”
孔清瞄了一眼躲在树后的秦颂与强行被拉来帮忙的杨辞北,伸出去抱住树干的手有些犹豫的停在原地。
随后她把心一横,双手环住树干双腿蹬着树皮,试图往上爬。
“小心些。”
不过是与树干摩擦了几次孔清的手心很快就被蹭破了皮,好不容易往上爬了一点又跌跌落落的回到原地,她心里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娇气,又觉得自己爬树的姿势着实难看。
“不用勉强自己,我下来就是。”
孔清郁闷不止,死秦颂臭秦颂,这哪里是什么妙招,分明是让她丢人的损招。
“且慢。”秦颂同孔清使了个眼色,从树后蹦了出来,“我与孔清打赌,赌她必定爬不上这棵树,不如请宋指挥使做个见证?”
“这……孔小姐一看便是不会爬树的,这赌局不公平。”宋时铜紧皱着的眉头非但没有舒展连同眸色都更深了几分。
这是上钩了。秦颂笑意不掩,用扇子悄悄戳了戳低着头专心吃饼的杨辞北,示意他拿了饼别忘了做正事,该干活了。
辞北抬头道:“赌注是孔清姐姐的干粮。孔姐姐好可怜啊,要是爬上不了树这一袋子干粮就归秦大哥了。”说完便又继续埋着头专心吃饼。
宋时铜无奈的摇了摇头,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定是离了玉叟城不用受训,难得放松下来他们几个在瞎闹着玩儿呢,他浅浅笑着,决定帮孔清一把。
只见宋时铜轻轻一跃,衣摆在空中画了个圆,脚尖刚刚触及地面又再次腾起。
孔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背对着宋时铜手肘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