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客栈忆旧人,曹兰曦寒夜诉当年
了。”
“多谢。”接过汤碗,碗身暖乎乎的,她正好有些饿,端着冒烟的羊汤浅尝了两口,汤有点烫,味道却格外鲜美,不禁夸道:“虽然有羊肉的味道,却一点都不膻。”
有士兵豪爽的应道:“那是自然,这是咱们北边的绵羊肉,和南边的山羊肉不同,绵羊肉肥美不膻,口感更好。”
这时周显端了一盘片好的羊肉过来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又提了一坛酒过来同她闲聊。
“曦娘说今日用的银丝炭是县主的私有物,县主体贴大伙儿辛苦,大伙儿都感激县主。”
“是啊。多谢县主体恤。”几个士兵也跟着附和。
“无妨,大伙儿一路关照我和三郎辛苦,一点炭而已,是大家应得的。”
这时她突然想起,那日她让兰曦给周显送些南方的吃食去,兰曦神情微微凝滞,今日周显又称兰曦为“曦娘”,看样子他俩不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周显将装着肉的盘子朝她面前推了推:“尝尝。”
兰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递上一双筷子,她瞧出兰曦偷瞄周显时耳根发红,多少猜出点什么,却不动声色的接过筷子,夹起一片放入口中,烤肉还带着余温,肉中带点油水,吃起来不柴不腻,她嘴角上扬:“味道不错。”
“配点胡椒粉味道更好。”说着周显推过来一小碟胡椒粉。
她正欲一试。
“县主不可!”
兰曦开口阻止道:“您本就阴虚火旺,咳嗽还没好利索,胡椒粉性热,是半点都沾不得的,这羊肉也要少食,奴婢方才让人现熬了百合银耳汤,滋阴润肺,对你的病情有好处,睡前应该就能熬好。”
兰曦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自己时不时还在咳嗽,鼻塞嗓子疼稍见好转,眼见入宫也就这几日的事了,得先把病养好才是正经,免得带病入宫,御前失仪。但这样直言吃胡椒粉的害处,堪堪打脸周显,她尴尬一笑:“周将军别介意,兰曦照顾我十几年了,就像我母亲一样,有点啰嗦。”
“无妨。”
见周显脸上并没有怒色,她这才将一片羊肉塞进嘴里。
“尹州王府那个车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交代,咱们走的时候也只能把他放了,不过末将还是觉得尹州王府与刺杀县主脱不了干系,此事我会如实禀报圣上,还县主一个公道。”
她知道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淡淡的说:“或许真与王府无关呢。”
“我派出去的人把车夫抓回来时,王妃信誓旦旦的说此事与她无关,让我们尽管动刑审问,换做旁人,在王府伺候多年的下人被捕,主人念及主仆情义,多少会为下人求求情,可她表现得太自信太淡定,就越有问题,只怕早就给车夫吃了定心丸,让车夫咬死不认。”
“那又如何呢?终归没有证据,若周将军对此事任有怀疑,不如派人去流放地找尹州王府那个被流放的嫡长子,查一下近年来尹州王府都出了些什么事。”
周显虽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和你母亲真像。”
周显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虞尚君正欲夹肉的筷子顿在半空。
“我……我没见过她……”她缓缓放下筷子。
“有所耳闻,听说你自打出生就养在外头。”见她没有说话,指尖不安的搓着羊杂汤碗沿,周显歉意的说:“本不该戳你的痛处,不过你和她年轻时候长得太像了。”
她知道周显来南州迎亲的时候,去王妃墓地祭拜过,那时候她就猜测周显与南州王妃是故交,此刻听他的意思,竟是少识。
“你母亲原是都城人,她嫁去南州之前,我们还曾……”
周显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咚”的一声,矮桌旁兰曦跪倒在木地板上,扎扎实实给周显叩了一个。
周显也没想到兰曦会来这出儿,正要伸手去扶她,虞尚君清了清嗓子,周显这才意识到男女有别,收回手去,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春鸽去扶,却被倔强的兰曦挣脱,只听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还请将军顾念当年魏府的恩情,不要迁怒县主。”
一头雾水的虞尚君看向周显,他眉心紧蹙,面上微显怒意,丢下一句:“县主吃了早些回房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出发。”就起身上楼去了。
回房之后,虞尚君吩咐春鸽:“方才不见三郎和那两兄弟,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吃东西,若是没吃,就弄点送去,这么冷的天,可别饿着了。”
“是。”春鸽领命出去。
兰曦扇开床铺,扶她坐下,蹲在地上给她脱鞋,笑道:“县主对那俩孩子很是上心,不如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往后也就不必这么挂心了。”
“你早先是认识周将军的吧?”
她之所以支走春鸽,就是为了和兰曦好好聊聊周显的事,兰曦停下手上的动作,顾左右而言他:“县主早些上床窝着,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百合银耳汤好了没,羊肉火气大,咳疾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