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手指并入第二根。
接着是第三根。
司恋抬起手臂想推他,但才软绵绵地晃动了一下,又脱力落了回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不舒服……”视线失焦,她费力望着那道黑色影子。
暗夜中,他只套了件薄款的衬衫,身形比之前清癯削瘦了好多。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眼眶发酸。
司贺抽出自己的手指。
随后俯身下去,埋头亲吻。
他的唇没有他的指尖温暖,冰凉刺骨,她忍不住瑟缩。
司贺低头更加深入那道吻。
他额前短发有点扎,司恋下意识想躲,又被迫打开。
“放心,没有副作用。”他的嗓音暗哑,“只是我平常吃的药。”
他身体素质比她要好很多,以前在南城的时候他连补汤都不用喝,现在却需要吃药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吃——嗯……”
她想问他,但被他的动作中止话题。
司贺直起身,拂过牙印。
他的唇上残存着她的香气。
“你在关心我?”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拽住她往自己身前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后,视线鹰隼般审视她。
他的目光在黑夜里那样清晰。
里面装满了不甘的恨,还有对她一如既往的爱。
司恋眼眶里积攒许久的泪断了线滚落。
大颗的泪珠覆盖之前的泪痕,他的情绪跟着她突如其来的悲伤一块儿爆发,原先的淡漠不复存在,满身戾气浮现。
“你哭什么?”他厌烦地松开掐住她的手,语调难掩悲哀。
“被丢下的人是我啊。”
他慢声说完,摇头轻笑了声,像是在嘲讽自己刚才的可笑言语。
“是我想多了。你怎么可能关心我。”
他抽身下床,迈开步伐离去,只留下司恋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卧室中。
门合上,室内恢复寂静。
她侧过脸,任由泪水浸湿枕芯。
……
一个月前的晚上,她被用同样的手段困在床上。
只不过那次药量更重,直到第二天她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司恋发现自己侧躺着,手腕处还有类似绳结残留未消除的痕迹。
和现在一样,脑袋和腰下是松软的枕头,将她微微抬高垫起。
整个人都被摆放适合那种事的姿态。
可是结束后是什么感觉司恋有印象。
她确信自己没有被侵/犯,但还是感到恐慌。
前一晚上她和朋友聚会喝酒,一直玩到凌晨才离开酒吧,最后的记忆也是停留在酒吧门口。
她以为只是喝多了才断了片,但回想过来,断片那么彻底,大概是在聚会上就被人下了药。
司恋脑海中短暂回闪过聚会中几个和她说过话的陌生面孔,无一例外都是亚洲人。
但她的酒杯没有离开过视线,她也不喝陌生人递给她的酒水,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她也无从知晓。
下床后她看见地毯上躺了一枚袖扣。
是定制的男款。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见过类似的款式。
她把袖扣翻了个面,企图寻找上面有关于所有者的信息,终于在切面处看见了与姓名有关的字母刻印。
她在感到意外之余,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
他还是来找她了。
把袖扣装进包里后她去了前台,服务人员却告诉她这间房是以她的名义开的,找不到第二个入住的客人。
她想调查监控,前台又抱歉地说顶层监控这两天在维修,暂时没法调取。
一切都像刻意制造的巧合。
现在显而易见,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惊慌失措,也体验一回被丢弃的感觉。
就和她在半年之前头也不回地抛下他离开一样。
但何须他出手呢,她早就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感情是最难克制的事,她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从离开他的那天起,她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不管白天多努力融入这个世界,到了深夜无人处,痛苦不可理喻疯长。
是她这么多年着魔于让间接害母亲抑郁而终的司瑜怀受到惩罚,还把这项罪名按到了司家所有人的头上。
她知悉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不能让固若金汤的司家倒台,便打算借助负面舆论的力量推倒这座城池,以此宽慰母亲的亡灵。
司贺就是最好的人选。
但她低估了自己的信念。
她早就爱上他,又因为这份爱心生胆怯与不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