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皮
刚刹车在玩具店,车后门就开了,白桐尘简直是飞出车外,上前拽卷帘门。
卷帘门只是打烊下拉,还没上锁,白桐尘顺利进门。
找到后面的小仓库,他看到舒染染在用抹布擦地,喷酒精,旁边卷着薄薄的褥子。
蓝白格褥子,一看就知道是从学校里拿出来的。估计她今晚准备打地铺。
白桐尘的后槽牙咬紧。
舒染染听到脚步声,惊恐抬头,以为进来了坏人。
但看到是白桐尘,也不算什么好人!
她黑着脸低头,继续擦地。
见舒染染不理不睬,白桐尘胸中烧起一股邪火,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夺过抹布扔地上,固执牵住她的手,要带她回家。
舒染染使劲甩他的手,挣不开,上了拧劲儿,声音尖锐:
“你放开我!”
白桐尘上了脾气更邪,手指扣紧她的手指,无论她怎么发脾气都不松,头也不回:
“有什么脾气回家撒,睡这里就不行。”
舒染染抬起另一只手捶白桐尘,他手腕上的劲儿绷紧,把她手指锁死在他手心。
眼见被拖到了门口,舒染染越发挣扎,白桐尘突然一把抱起她,三两步出了门,吆喝许路飞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厢。
舒染染在后座扑腾,白桐尘置若罔闻,摁牢他,指使许路飞:
“把店给她锁了!”
许路飞脑子不机敏,手脚却灵活。
从检查水电到锁门,总共不到两分钟。
当着外人的面,舒染染并不闹出声,只是手脚上偷偷较劲。
白桐尘的手腕加大力度,把她绞得想动也动不了。
她索性不白费劲,失去力量抵抗,把头瞥向窗外,拒绝包括眼神沟通的可能。
他却伸脸过来,观察她的表情,最怕她哭。
曾见她被程玉霞狠掐两把都只是眼圈发红,要是自己把她惹哭了,他只是想到这样的开头就觉得有个黑洞准备吞噬了自己。
白桐尘抚着舒染染的肩头,顺着她的视线,同望着窗外的路灯流线,他柔和下来:
“乖,马上到家了。”
许路飞把两人送到家,立刻跳车润。
恋了爱的哥,容易练兄弟!
防止舒染染逃跑,白桐尘拉着她的手腕下车,只是关车门的功夫,她猫腰闪了。
白桐尘找了车里、院子、屋里,都没人,惊觉舒染染可能又逃回店里去了。
回到店里,舒染染锁上门,打好地铺睡觉,却听见咣当咣当不歇的敲门声。
隔着卷帘门,白桐尘学喊姥姥门的舒染染: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开门,快开门!”
发疯却被更疯折磨,舒染染在门后捂嘴笑完,沉下嗓子:
“我不在!”
小逗比,焦躁的白桐尘转笑:
“开门,有话好好说。我岔气儿了,肚子疼。”
“找前女友拿刀拉开你肚子,给你放放气儿就好了。”
“只你有这本事,别人谁也不行。”
他继续敲门,咣咣咣。
“别敲了,跟得了手足口病似的!手敲脚踢,逼逼不停。”
舒染染心铁,无意和一个并无甚感情的准前夫哥纠缠,骂完就躺在自己小窝里睡过去。
外面消停了。
不知过了多久,舒染染被噪音震醒了。
混蛋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震楼神器,马达十足“哒、哒、哒”快把门震塌了。
舒染染无法,只得开门谈判。
白桐尘收了作案工具闪进店里,大摇大摆走到小仓库,一下倒在舒染染的小窝:
“嫁狗随狗,你住狗窝,我也住这里。”
拿话撩刮她,逗着她跟他闹,舒染染偏不理睬。
窝太小,白桐尘的腿展不开,只能蜷曲着腿,脚顶着仓库门。
舒染染压根没地儿睡觉去,只好坐到收银台的凳子上。
以为白桐尘受不了罪,睡不了多久就溜走,谁知道他真睡过去了。
白天学校、店里两头跑,折腾了一晚,舒染染困得要死,凳子跟老虎凳似的,把屁股都要坐平了。
她先受不了,上前踢了白桐尘一脚。
已熟睡状态的白桐尘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上下搓搓,告饶似的:
“媳妇儿,这里太苦了,我们回家吧。我细皮嫩肉,只能当老板,受不了睡地板。出门在外最差还住个四星呢,那还是20年前,有的城市没五星的时候。”
“要滚你滚,我留这里。”
舒染染夺脚脖子却夺不回来——白桐尘握得死死的。
她警告:“还有,你别乱叫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