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也不为、爱、痴、狂
大街上人流如织,不少小贩沿街叫卖。
人群之中,一名黑衣少女神色冷凝,一手扶着腰间的弯刀,穿过人群,快步来到一处叫卖胭脂水粉的小摊前,恶狠狠一拍桌:“走!”
摊主正叫卖得欢呢,被这一声吓了个激灵,心想你什么东西,凭什么叫我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摊前另一名少女慢悠悠开口了。
这少女容貌娇艳,眼波流转,真是顾盼生姿,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发髻上斜插着一朵怒放的花朵,花瓣是黑色的,却更衬得对方妩媚动人,摄人心魂。
她一边打开胭脂盒,指尖点上些许,涂在自己的手背上欣赏着,一边漫不经心道:“你确定?”
黑衣少女道:“确定。行了别选了,辰破天就要来了,我们快走!”
说着她就拉起对方的手腕快步走入人群。
那美貌少女没有买成胭脂,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腕,笑眯眯地说:“秦师姐你别急呀,反正不论走得多远,最后你一定还会回来的。”
秦恨生掷地有声:“绝对不会!”
她警告地盯着对方:“柳飘儿,回到山上之前,不准在我面前提起‘辰破天’三个字,知不知道?”
柳飘儿无辜地回视过去:“不必这样如临大敌,上次是意外,我也没想到的。”
秦恨生一点也不想和她讨论上次的意外,那简直是毕生之耻,是要被死死封存在历史的硝烟中再也不准出现的恐怖阴影!
秦恨生步履轻灵,即便多带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她轻功的速度,几个闪身就出了人群,像是身后有狼群撵着,马不停蹄,狂奔出城门。
然而,当她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下,僵硬地站在城门前,一动不动,面容一阵扭曲。
看她这模样,倒像是和人闹别扭似的,急匆匆跑了出来,却还是心生反悔,想要转身回去,但还是拉不下面子,僵在原地纠结。
柳飘儿噗嗤一笑:“好啦,就知道,想去找他就去呀,不用害羞,我支持你!”
秦恨生咬牙道:“你能别雪上加霜么?”
她的身体的的确确是僵硬在这里,不能动弹,但绝对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样。
因为,她是真的动不了!
次次都是这样,只要事关辰破天,她就身不由己,字面意义上的身不由己!一定要像狗皮膏药锲而不舍地黏上去。
不论辰破天多少次委婉地表示“秦师姐我明白你对我用情至深,但是我真的不吃窝边草……”,她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伤心欲绝,下次照样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去。
师门众人刚开始还对她的坎坷情路表示同情和理解,但是随着她越发疯狂的举动,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从安慰同情转变为深深的不赞同,甚至避之不及。
但是,天晓得,她也很绝望!
辰破天是纵云派新入门的小师弟。
按照惯例,新入门的弟子要跪在山门前,高高举起一盏热茶,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嘶声力竭高喊自己入门的决心和诚心。
喊得六成以上的弟子都动容了,相信了,齐齐望向人群中心的掌门了,掌门便从容接过茶盏,饮了一口,亲手扶起对方,这就算成功入门了。
辰破天入门那天,并不如何高喊,反而语调深沉,平静地叙说着他曾经经历的种种,结果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所有人的支持。
因为,辰破天实在太惨了。
这凄惨的过往让秦恨生难得动容一下,抬起眼皮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那个跪得笔直的少年。
刹那间,秦恨生的心中接二连三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我爱你辰破天!辰破天我爱你!我爱到可以为你去死啊啊啊啊啊!!!”
那一年,秦恨生十五岁。
在十五岁之前,她一直在门派内一心一意学武练武,从未动过春心,整天顶着一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冷漠脸,整个师门上下,根本没有人能想象到,如果她喜欢上一个人会是怎样一幅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奇景。
直到辰破天出现。
即便秦恨生如何指天发誓,再三强调,自己对辰破天绝对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但是总会在下一刻啪啪打脸。
比如现在。
她的内心掐着自己脖子狂吼:“不准粘上去!不准粘上去!不准粘上去啊混账!!!”
但是身体却压根不听她内心的呼唤,不由自主转过身,在柳飘儿“我没有提起辰破天哦,是你自己主动的,不能怪我哦”的揶揄眼神中,心如死灰,在滚滚灰尘中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入了人群。
还是那个胭脂水粉的小摊,一对青年男女在摊前你侬我侬,柔情蜜意。
这年轻男子长身玉立,样貌极其俊秀,一双桃花眼仿若三月春水,含笑多情。
他拉起女子柔弱无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