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花
女大人啊……请看着我们吧。”
前来吊唁的镇民们人数众多,原本就不算宽城的地方骤然拥挤起来,而乔治则是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发着呆。
哪怕都悲痛欲绝的想要见到格蕾丝最后一面,人们还是默契的为这个孤单的孩子留下了最前面的位置——连德安镇长都默许了这样的做法,那时他甚至还主动推了乔治一把、示意他独自往前走。
于是乔治就这么孤独的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周围没有任何人,可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过自己的养母……而现在,他谁也不在乎了。
葬礼中,给格蕾丝的灵柩安装装饰的人是德安镇长,格蕾丝的父母在她成年之前就意外身亡,只留下他们的女儿一个人独自生活。
小时候的格蕾丝活泼开朗,又天生可爱,一双水灵灵的棕色眼睛小鹿似的盯着你。
不仅如此,这位勤劳的少女,还会帮镇上的人们干农活、售卖商品,为实在来不及做饭的人做饭,帮手忙脚乱的新手母亲带孩子。
没人能抵挡住这样的攻势,所以她从小就和小镇上的大家都十分熟稔,人人都喜爱她,愿意在生活上多加照顾。
早早失去双亲的格蕾丝就这么顺利地生活到了成年,再到收养身世性格都颇为特殊的乔治。
甚至到今天躺在这里、躺进这座精美的灵柩时,也不过才27岁,正是大好年华。
在这场葬礼上,年轻的不像话。
灵柩安装完装饰、就该由修女们宣读经文,一位虔诚的修女上前对众人示意。
乔治双眼直勾勾望着半盖的灵柩,雨滴无论如何努力忽视都是冰冷的,而他已经开始想念格蕾丝那温暖的怀抱了。
雨越下越大,修女的宣读终于进行到尾声,乔治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准备为格蕾丝献上一束花,她喜欢的野蔷薇。
是站在一旁的斯格皮清晨冒雨去采来,还带着雨水、今日最新鲜的野蔷薇。
他是格蕾丝的青梅竹马,长得确实英俊,眉毛浓密却不狂野,金色的眼睛下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嘴唇色淡而薄。
因为休息不好的原因,眼下挂着严重的乌青,细看还能看出不明显的水肿,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用热毛巾敷了一个小时的眼睛。
乔治捧着那束新鲜采摘的野蔷薇,在众人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到最前面去,走到格蕾丝的灵柩面前。
他停住脚步,小心翼翼的把被打湿的花束放在上面。
直到现在,乔治也从没叫过格蕾丝母亲或是妈妈之类的称呼,他总觉得这么叫一个看起来也没多年长的女性让他感到十分违和、甚至把自己衬得更加年幼。
年幼就代表着无能,无能就会被抢走重要的东西。
“……”
“……母亲……再见。”
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的,不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晚上会不会害怕,幸好我不怕黑,我可以来陪着你。
你总说做坏事的人会受到惩罚,我不知道,格蕾丝,为什么没做坏事的人也会被惩罚呢?
好多好多奇怪的人来到这里了,再来一次,格蕾丝,你还会热情的欢迎他们吗?
我有点想你,只是一点点。
就今天晚上,就像你答应我那样,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他用自己小小的身躯艰难的最后一次拥抱了那座灵柩。
周围的人群里传出似有若无的抽泣声,乔治低着头回到队伍前面,接下来是演奏乐曲的时间。
时间已至凌晨,格蕾丝的葬礼早已结束,人群全部散去,教堂又融进了一片静谧黑夜。
“咔!”
铁锁应声打开,重物掉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教堂,修女们已经熟睡,此刻不会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几个人高马大的雇佣兵撬开了教堂的锁,佝偻着身子潜了进来。
“嘘——小声点,该死的**,别去碰那些叮叮当当作响的花瓶!”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
“***你给我闭嘴!这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带了个拖油瓶!”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嘿,呃,我是说,我们要不要先把任务完成,把那盏灯找到?我的报酬还在那上面呢……”畏畏缩缩的人劝解着。
他真的很慌,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是他们几个被选中进来打头阵……明明光那两个人就能吵得天翻地覆!上帝!
虽然卢卡沙在出发前对他们说,假如被发现了,其他人也会很快支援他们,就算是硬抢也会把提灯带走把钱给他们……
但是,他真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强烈到几乎不敢再前进一步。
壮硕的男人已经自顾自的走到教堂深处,用手敲打起了暗门:“啧……乔伊那小子说的是这里吧?这群蠢货乡巴佬们,根本没有能力做什么复杂的魔法防护!我一个人都能搞定,还需要抓个乳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