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一棵树
文档里的光标一下下闪着.
白暄坐在工位上发呆了半个小时,一个字都没有打。她总感觉进入不了状态,大概又到了厌烦人生的阶段。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总有二十三个小时想要逃离世界。
只有真正下定决心选择结束生命的时候,才会觉得人间值得,才会觉得明天是个好天气。
当下的人面临的困境更多,不是他们内心不强大,而是很多根本不需要争议的问题强加到人身上。
从古到今,没有任何古书记载着女生必须要结婚,必须要生子,必须要贤惠、必须要吃苦......。
相反地,经过几千年的演变,现在却对女生的要求更多。
不仅要会持家,而且还要有工作,等丈夫回来,贴心地送上热茶,嘘寒问暖,照顾孩子,照顾公婆。
婚姻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女方牺牲得远远比男方多得多。
白暄脑子乱哄哄,一会儿想着怎么拒绝妈妈推松过来的一大堆相亲对象,一会儿想着工作该如何进行。
最后一个没有想到一个解决方案,就到了中午。
公司有一个露台,一抬头能看到头顶的蓝天白云,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里吃饭。
白暄在公司的餐厅打完饭,先去占了位置。她手里帮忙拿了孙洁的筷子和勺子。
“为什么,你的看起来那么好吃?”孙洁放下自己的碗。
“一样的吧,不就是普通的米饭,”白暄把餐具递给她问:“你要尝尝吗?”
“要,只一点儿,”孙洁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品尝完,她犀利地评价道:“好吧,和以前的一样,没什么进步。”
白暄吃饭斯文,细嚼慢咽,勺子里要有米饭还要有菜。
“我昨天忘记和你说了,都怪老板来的太早,”孙洁一幅说大事的表情,放下筷子:“你不是问我不是把披萨打包回去了,为什么早上还要买包子。”
“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乞丐,看他可怜,就给他了。”
“乞丐?”
白暄十分诧异,她在西曲市待了起码快十年,大街小巷都走过,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乞丐。
孙洁又仔细回想了回想,说道:“也有可能是酒晕子,他身上有好大的酒味。”
白暄表情严肃:“那你还敢过去,下次走远点儿。”
“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孙洁朗诵诗歌的腔调说完,又安慰白暄:“放心啦,保证没有第二次,这次算他走运。”
白暄改正她的话:“算你走运还差不多。”
吃完饭,孙洁回去午睡,而白暄没有去。她睡眠质量不怎么好,如果中午休息,晚上睡不着。
于是,她想到楼下咖啡厅坐一会儿,放松放松。
咖啡厅就在一楼的里面,对着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有时白暄会在里面买早餐。
店里不缺一些什么都不买,只为了蹭桌子的人。
但白暄不好意思那样做。什么都不买,坐在人家店里,总会总觉得店员一直盯着自己看。
点了一杯冰美式后,白暄在柜台前面等着店员做好,端着杯子到窗边的高脚凳上坐下。
正当白暄全身心地投入到观看街景中时,有一个人出现在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只是她还没注意到,以为是过路的行人。
吹来一阵风,冻得路人纷纷拉了拉衣服。
只有那个人依然昂头挺胸,继续大步向前走,气势十足,好似一头正在跑着进攻的小狼。
他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白暄视线继续随意地四处看,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就是在二人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视线汇聚的那一刻,男人拉下口罩,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他身上的冷气立即消失,变成一抹暖阳。
怎么是卫晞明。
白暄愣住片刻,稍后对他挥挥手。
看到白暄打招呼后,卫晞明加快了速度,小跑起来。
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在白暄的注视下,卫晞明一步步走来,走到她的对面,笑着说:“好久不见。”
只是隔了两天而已。
白暄心里嘀咕着,她露出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卫晞明自顾自地交代着自己的近况:“我们今天最后一天在音乐餐厅表演,没想到老板这么快就找到了常驻的乐队,”
“哦。”
白暄只是点点头。
她并不是对卫晞明的话不感兴趣。
有时候嘴要多说几句话,需要下很大的勇气。先在心里反复默念几百遍,可真正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过去她也挺爱讲话,是个小话痨,但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