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牵紧点。”迟观白偏头看了池盏一眼，眼神平静，语气浅淡。

迟观白的话语落在池盏心间，就像是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的水洼处，严丝合缝后又四散溅开。

池盏心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甜。

迟老师的话可太好听了。

“哦。”池盏脸上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下雨了，你还想去山下吗？”迟观白问道。

池盏点点头，甜美一笑：“想去，让你陪我去的话会不会太为难人了？”

姑娘笑起来一直好看，下弯的眼睛，上扬的唇角，弱化了本身五官与面部线条带来的冷艳，显得格外温柔平和。

小时候只要她一笑，不管要什么家里人就都会买，就连她要星星要月亮，家人都会宠溺地端着碗出去，然后捉回漫天星辰。

但姑娘不知道，纵然不是家里人，也会有其他人为了她下弯的眼睛，而去满足所有。

迟观白摇头：“不麻烦。”

男人表情依然寡淡，只是手中握着她手的力度缓缓增大。

生怕她摔倒似的。

“谢谢迟老师。”池盏强压住心中要溢出来的雀跃感，佯作平静。

山中雨来得嘈急也走得骤然。

两人才将将走到村口，雨就停了。

小河中荷叶顶着圆润的水珠，摇摇晃晃，像是娃娃顶碗。

“这儿的荷花能采吗？”池盏问道。

还没等迟观白出声，就有好心的大娘回答：“可以采！就是得小心点，地滑。姑娘要是想要花，我这里有新鲜的。”

大娘的汉语说得不太标准，可池盏还是听懂了。

“行。”池盏点点头，问道，“姐，您这儿都有什么花呀？”

确实，刚下过雨，路滑得很，要是摔了倒不值当。

大娘把小三轮停好，后斗里面摆着几个小竹篓，竹篓里是各色各样水润的花。

大娘把竹篓搬到地上，好让人更好挑选。

池盏偏头看了眼迟观白，迟观白浅笑，眉眼清隽，声同琳琅玉：“衣服店离得不远，不着急。”

池盏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走到大娘面前，蹲下细细挑选。

“姐，您是就在这儿卖花，还是沿街卖啊？”

雨霁初晴，云开雾散。

一缕明灿灿的光穿过云层，染在向日葵花瓣上，又折射在池盏精致侧脸上，泛着温和的金黄色的光。

人比花娇。

人天生对漂亮的生物有着恻隐之心，大娘明显声音都小了些，开朗笑道：“没固定摊的，都是在巷子里转，谁想买谁就买。”

池盏点点头，笑着将手里挑好的几朵玫瑰，向日葵，洋桔梗还有一朵荷花递到大娘手里：“姐，好了。”

大娘乐呵呵地接过来，从大竹篓里拿出张报纸与一小把配花给她包好：“美女，包好了。一共八十。”

“谢谢姐。”池盏接过花，还没等扫款付码，迟观白就付好了。

池盏内心欢喜，暧昧对象有钱真好。

她笑着向后看去。迟观白稳稳替她撑着伞，看见她回头：“嗯？”

“好看吗？”池盏一手把花举高，另一只手挡在额前，笑着说。

迟观白停顿一秒，才点点头，眼神从花移到池盏脸庞，话说出来带了点笑意：“好看。”

大娘笑着又和他俩聊了会儿天，才蹬着小三轮离开了。

池盏怀里捧着花，笑着说：“破费啦。”

迟观白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儿。”

两人到服装店的时候，阿姨正在给一个小姑娘量尺寸做衣服，看见迟观白和池盏过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来了啊。”

池盏点点头，自顾自溜达着，苗族服饰色彩艳丽，拥有着历史的厚重感和当代的时尚感。

“姐，这衣服是能给单独做吗？”池盏摸着一件衣服的料子问道。

阿姨笑笑点头：“对，能买能做。做的话得加三百。”

池盏想了想，又问道：“姐姐，这里是只能定做苗族服饰吗？”

阿姨拿画粉在布料上标好尺寸，很自然地又把皮尺挂回脖间，对那位女生说了几句话后才回答池盏：“美女，你想定制什么呀？”

池盏摸着服装的料子，眼珠转了两转，转头看了眼迟观白，然后走到阿姨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话说完后，阿姨笑着点头说肯定没问题。

于是池盏张开胳膊，任由阿姨给测量着纬度。

迟观白看着池盏的小动作，轻轻挑了下眉，唇角微微染上几分笑意，施施然走到池盏身边，问道：“说什么了？我不能听？”

“对，你不能听。”两人距离很近，姑娘和他的身高差了很多，因而只能抬头看向他，笑的时候极夺目，眼神中都是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