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她的眼神给的直接，丝毫没有躲闪，眼底清清亮亮的一片，真的什么也没有。

周回看明白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惜，他不是这么个意思，“我先下楼，车上等你。”

程莱没有扭捏，外面天黑了也起了风，让她打车回村里住处一是肉疼，二是黑漆漆的也有点害怕，对于周回这方面的信任她还是有的。

上了车看见他档杆后面放杯子的空格里放着一杯冰美式，程莱看了眼外面白花花的地面，什么天气啊他还喝冰的，她小小地感同身受般打了个颤。

方向盘转动，套着防滑链的车轮碾过厚雪重新上路。程莱想到冰美式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苦玩意儿是用来消肿的，他最近又不上镜倒也不用喝的这么勤。

程莱想想她倒是还没见过他处在角色中的懈怠感，不是哪部剧哪个影片里某个角色的失手，是他学生时代时作为学生现在演戏作为演员的他的不懈怠。

外面雪花又开始飞了，程莱来了多少天看了多少天的雪还是看不够，暖融融的光亮高高地打下来把一个个雪片打的清晰立体。

前面的路上一辆车也没有，程莱瞄了一眼仪表盘，车速稳稳地保持在四十码，她也快速地瞄了一眼自己老板的脸色，毕竟刚才那一番话说出来没有起到她想要的释然的效果，反而还有点尴尬。

这一眼让她觉得冰美式还是很值得喝一喝的，可是转念一想不一定是冰美式的功劳。周回脸上没有一点水肿的痕迹，他眼皮薄薄的，双眼皮那条线倒还挺深，他没有表情时看不见他眼下的卧蚕，微微有点表情或笑或认真时又会聚出来两条匀称饱满的卧蚕衬出一双多情桃花眼。

回去没赶上饭点，几个领衔主演、导演、制片什么的住了一些在这个三层小别墅，也有一二十个人，一层房间少点有三个房间，二楼三楼都有六个房间，演员都在二楼和三楼住，房间呈环绕式的，每层中间还有个客厅。

王艺妍在房间里打电话，应该还挺重要的，开机仪式后她是女二的消息放出去了，质疑声不少。

程莱在客厅擦头发。

“喏，晚上没吃饭吧。”一道男生在客厅突兀地响起。

程莱刚才想事想的有点入神旁边来了个人都不知道，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旁边这个人她没见过，完蛋，头发肯定很乱，面前出现了一杯苹果香橙汤，厚厚的玻璃杯装着，看起来就跟外面的雪景很搭。

她把擦头发的毛巾快速地从头上揪下来，理了两下头发跟她才认出来的剧里的男二号王洋伸手打招呼，王洋是她戏里对手戏最多的人，开机那天。

王洋也微微低了低身子，跟她握手，“程老师好，程老师好。”

程莱忙不迭地回他，“王老师，王老师好。”

俩人握手握了有半分钟，忽然扑哧一声两个人都憋不住了笑了出来，才松开手，程莱第一反应他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同事。

就这握手松开这一下，他就顺带着把苹果香橙汤递到了她手里。

程莱推脱不了，也是瞅准时机跟人道别端着汤逃回了房间。

王洋看着她故作镇定却倒腾的飞快的脚步，笑了笑，他还没在圈子里见过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儿，没有包袱，挺自在的。

周回看着自己床边床头柜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汤，若有所思地停了两秒，重新打开了吹风机。

程莱第二天晚上练完舞回来发现二楼客厅多了个水吧，水吧上放了几个小家电，有咖啡机、养生壶、还有个微波炉。

《冰火纪事》的各位主演都聚在客厅研究这个水吧，周玲娜拿了沙梨在炖梨汤。

程莱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王艺妍在她后面上着楼，到了自然而然地应承下了社交桥梁的作用，一屋子的人渐渐地聊得热火朝天了起来。

王艺妍把拍摄的排班计划发给她，还低声在她耳边说：“咱老板有个盛典需要参加回北城了，过几天再过来。”

程莱没在意，翻开手机看自己第一天的拍摄戏份，好家伙，一上来就是吻戏。

《冰火纪事》不是按时间顺序拍的，是打乱拍的，这要求了演员不能一点一点随着拍摄入戏，而且每场戏之间的时间差角色的年龄可能都有很大的变化，需要演员对角色有着深入且全面的体会把握。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回和赵叙的房间，都腾了出来重新收拾了出来给剧组里的演员住了。

开拍那天她早上刷了两遍牙，兜里还揣着漱口水，到了现场和王洋对戏时小监视器后面多了个人，周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