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黯淡的夜幕笼罩着小镇，绵连的雪花滴落在地面上，程停房间的玻璃上印上冰花。

程停躺在床上，暖气冲击着程停的大脑。

程停不合时宜想起林语。

利落的短发，驼色的羽绒服，明亮的眼眸，无异就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企鹅。唯一不符合的就是病态白的皮肤。

“她的父母应该会很爱她吧？”程停猜测着，因为林语看着像会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

程停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蓦然地，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程停起身推开房门，本以为会是一片漆黑。

却没想到，在一片漆黑中还有一处光亮。

程停的视力极好，一眼便看见女孩在厨房里的身影。

程停抬脚，那身影却转身，程停在黑暗中程停听到了林语颤颤巍巍的声音“是奶奶吗？”

“是我，程停。”

林语转头对上程停的视线，灿然一笑“你也是来喝水的吗？”

声音转瞬即逝。

程停看着林语，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回答说“嗯，暖气开的有点大。”

浅蓝色的睡裙裹着林语，更显得娇小了。

窗外的风雪愈发的大了，程停看着窗外不断飘洒的雪花，陷入了回忆。

“程停，你是我们的继承人，我是在培养你。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程停回忆着自己父亲淡然的神情。

程停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觉得自己快要喘息不过来了。

程停快步走向房间，房间有一面墙里是证书，是奖杯，程停看着满目的荣誉，却不觉得放松。反而觉得压抑。

书桌上摆满了习题与演出需要准备钢琴谱。

程停转身环视房间，他才发现，他偌大的房间里没有可以值得怀念的东西。

一种空虚缠绕了他，他离家出走了。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他没有想过后果。

正当合适的叛逆期。

离家出走后第一反应是轻松，其次是他想来小镇看外婆。

冬天的寒风吹过程停的脸庞，程停抬头看着小镇的天空“快下雪了吧？”回忆戛然而止。

“程停，我喝完水了，我先睡了，再见。”

林语清亮的声音将程停带回现实。

林语用澄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程停。

“嗯，你早点睡。”程停朝林语摆手。

“嗯，你也是，早点睡。”林语向程停招手，温暖的灯光洒在林语苍白的脸上，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恬静。

程停注视林语的背影，他突然对林语有点好奇。

程停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林语走后客厅里的灯光好像变黯淡的。

一只橘猫突然爬上了沙发，躲进了程停的怀中。

程停一顿，嘴角挂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细长上手指抚摸着橘猫，橘猫被摸的舒服了，慵懒的叫了一声。

“六六，外婆又给你喂了什么?你怎么长的怎么快。”

那只橘猫不满地起身甩了甩猫，瞪了程停一眼，又转身在程停怀里待着了。

“六六，我唱歌来哄你吧，外婆跟我说，伤心就唱歌。你说呢？”

六六只是微微移动了身子，希望可以找一个暖和的姿势。

程停微微清了一下嗓。

“夕阳落进海洋里，乘着月光行驶。”

“我要去钟声里寻找那不变的爱。”

……

少年沙哑的声音悠远地在客厅里回荡着。温柔的歌词好像为少年镀上了一层荣光。

林语因为吃了药，莫名有一点兴奋。

在意识越发清楚时，好像从客厅里传来了歌声，洪厚带着几分磁性。就像在在太阳下的沙砾，让人放松。

林语伴随着歌声渐渐入睡。

今年的冬天似乎不会很冷。也不会有做不完的治疗，吃不完的药了。